德瑞安走在泥泞的道路上，托着宝石的手渐渐感到了酸痛。这块重达一千克的宝石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金色。

四周的视线变得更为炙热和贪婪。而战斗的声响也越来越清晰。更多的人开始下场清理起杂鱼，一些有仇的已经先一步动起了手。被误伤的一些人刚开始还能忍住气，后来也直接入场干架。

场面开始混乱，各种魔法被使用，一些还砸到了德瑞安身边。感受着这些魔法的威力，德瑞安有些羡慕，他也想拥有这样的能力，而不是只有在伪装时才能使用的惩戒火球。

在这样混乱的场面，意外总是在所难免。一发射偏了的火球朝德瑞安轰去，他连忙冲锋躲开。

一直关注着德瑞安的觊觎者们看到德瑞安发动了超凡能力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或者用攻击阻拦他。

德瑞安见势不妙，直接把宝石扔到空中，接着又用一发火球轰到宝石上。借着爆炸的火焰，让每个关注着他的人看到那块闪烁着红色与金色的至宝。

“快去抢过来!”有人看到了急忙大喊道。

大量的人借着魔法或自带的超凡能力往宝石落下的地方冲去。一只作为魔法宠物的白头鹰从空中飞来，直接抓住了宝石。然后就被各种攻击集火，落到地上时，尸体的碎片发出了熟肉的香味。

宝石也混在一大片碎羽中落到了地上，上面的金色每一秒都在增长。抢夺者们内心的贪婪也跟着在疯狂增长。

不过，已经没人敢去尝试捡起那块宝石了。大家都间隔着足够远的距离，只要谁敢离宝石近了一步，就会有大量的目光注视过来。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如同那冲锋的号角，大家开始捉对厮杀，谁要是比较强，就会被人默契地围攻。

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重，完全无法被大雨冲散。而就在附近的一处房子里，德瑞安正悠闲地看着四周厮杀的人。

当他抛弃泰坦之血后，立马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懂事地惨叫一声，打破了这种对峙。

“唉，果然，人要是没了欲望，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德瑞安惬意地靠在墙上看着他们的战斗，手里还拿着一把瓜子。看得兴致起来了，他还会自言自语地评论下他们的战斗。

虽然没有观众，但这一刻，德瑞安有一种自己在指点江山的错觉。当他嗑完了手中的瓜子，就直接进屋找寻食物。

这个房子自然不是什么空房，不过房屋的主人貌似外出了，幸运地躲过了一劫。屋内只有一个黑发女仆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当她听到德瑞安不加掩饰的脚步声时，更是尖叫了出来。

屋外战斗的人听到了这个尖叫，只是以为有人色心发作，兽性爆发。他们除了唾弃了一句“恶心”就没再关注。倒是有些女性准备前去制止某人的兽行，但无奈脱不开身，只好为那个倒霉的姐妹祈祷。

“美丽的女士，能告诉我，厨房怎么走么。我有些口渴了。”德瑞安尽可能温和地询问着。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仆把自己藏在被子下，只有一双小脚在不停地颤抖，不够长的被子连头顶都无法遮住。房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在左边，第三，第三间房间……”

“谢谢你的帮助。顺便记得锁上房门。”德瑞安离开前替女仆关上了房门。

当他来到厨房时，竟然意外遇到一个老熟人，商人纽曼。

“额，好巧啊。”

“我觉得我还能解释下。”纽曼尴尬而礼貌地笑着，手中的那些蛋糕都拿不住了。

“也是，你以前替我们干活，这附近怎么可能没留下房子。”德瑞安一脸温和地笑着。

纽曼看着他无声的笑容也只能跟着笑了起来。就在他准备好腹稿时，德瑞安直接一个大踏步加从上之下的斜重劈，将纽曼从脖子处砍成了两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偏不让你说，就是死，也不能让你瞑目。”德瑞安说完还不解气地踢了一脚。

他坐到尸体边上用莫西利酒配上白面包蘸着吃。淡淡的甜甜的酒味配上香软的面包，给他的内心带了一丝丝舒缓。

德瑞安可以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更大的压力，更高的发际线。这些人是罪恶的，但这些有着跟他一样外表的生命真的消失时，他是迷茫的。

刚开始只是惩戒灵魂时，灵魂的奇特形态和惩戒时的白光一直在舒缓他的精神。智力和精神属性上的不断提高也让他更能抗住压力。

而随着他杀掉的罪恶生命越多，他的不安与焦虑也越来越盛。德瑞安不知道其他惩戒骑士怎么处理的。或许是有一套严格的仪式或者奇特的生活方式来缓解压力。

惩戒骑士数量的稀少让他一直对这类超凡者一知半解。没有人告诉他前路该怎么走，他只能摸索着前进。

德瑞安吃完面包喝完酒就用火焰在院子里焚化了尸体。正义之火在尸体上不停地燃烧着，就算是雨水也无法熄灭它。

等尸体焚烧的时间里，德瑞安提着未擦拭清理的大剑走到女仆门口。他自然不是丧心病狂地想杀人，只是准备告诉下对方，好让对方有个准备。

毕竟，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要是女仆没事，雇主却死了。女仆也是要遭受惩罚甚至死亡的。

恰巧，黑发女仆也终于克服了恐惧，又想起偷偷溜回家的雇主。她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手提大剑，浑身献血的德瑞安。

“啊!”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传出。黑发女仆已经昏迷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

德瑞安把女仆提到床上，自己找个椅子坐下。他开始等待外面那些人的灵魂被天赋能力抓过来惩戒掉。

外面的战斗越打越激烈，里面的人静静地看着一切。甚至还拿出甜酒和蛋糕，静静地吃了起来。

“可惜了，这里没有瓜子。”德瑞安有些不满足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