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你怎么在这？”

她眨了眨眼，笑道，“我，我在等你啊大人。”

“等我？”

程郁青垂下眸，自然地撒着谎，“我估摸着你应该这几天就回来了，所以我就来门口望着了。”

这张嘴，可真是关键时刻说的一口谎话。

她懊恼，什么时候竟要她攻略温忻钰了，而且攻略他还不是自己主动，还要按着作者安排来说来做。

而温忻钰的眼睛却往堂内望着，却是半点都没有清颜的身影……

他终是忍不住问，“清颜呢？”

程郁青愣了会，整了整思绪后便说，“师姐被江哥哥给抱回了房间。”

当她想接着说，师姐日日在这等他时，却发现自己竟张不了口。

眼神流露片刻的失落，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调侃道，“你是等我呢，还是等袁琛啊？”

怎么现在个个都在打趣她和袁琛来了？

她微蹙着眉，轻哼了一声，“我要等袁琛的话我也不会在我们这大门口等了。”

若她想等他，估计天天都往清茶阁转一圈看他有没有回来，哪会像现在捡漏啊？

温忻钰忽然笑了，见她那模样，刚才的情绪也飞远了。

他从行囊中掏出几包绿豆糕来，“我知道你的性子，你等的啊，不是我。”

而是这几包绿豆糕。

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人，这是什么？”

“绿豆糕。”

绿豆糕？魔界难道还有卖糕点么？他们不都不吃饭的么……

程郁青皱眉，一瞬忽而舒眉轻笑，“大人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袁琛对自己说的话来……

温忻钰只道，“这是明夫人带给袁琛的，实在有许多，便给我了。我也吃不了，便都给你。”

袁琛话虽是这样说，可一向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点，又怎会拿糕点给他？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给自己，只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给郁青罢了。

“明夫人？”程郁青倒是没听过这号人物，想必也是同自己一样的炮灰角色。

“是袁琛的母亲。”温忻钰眉眼微弯，笑道，“明夫人最拿手的，便是绿豆糕。而袁琛最喜欢的，便是明夫人做的绿豆糕。”

她略微吃惊，没想到之前逛街时顺带给他买的一盒糕点，正对着他的胃口。

那怎么之前看到还嫌弃成那番模样？

程郁青小声嘀咕，“我之前送他绿豆糕还一块都没吃全给了王小二……”

“郁青说什么？”他倒没听清。

她立马抬起头，回他一个微笑，“没什么没什么，谢谢大人。”

她捧着糕点，看着温忻钰先行离去，骏马磨了磨马蹄，扬起了巨大的灰，她不禁搂紧了些，往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没有离开。

望着远处即将消失的余晖，她想着，袁琛应该今日也会回来……

好想去找他。

*

“你放我下来！”

聂清颜直接被江浊抱回了房间，一到房间便将她扔在了床上。

心中莫名恐慌起来，她尽往角落里缩，还偷偷拿起藏在枕头下的刀。

江浊微微瞥了一眼床单，刀面早已暴露在他眼底，却仍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她眼神惶恐，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将刀握得更紧，只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早就在心中将想说的话想好了，可说出来时却还是结巴得很。

江浊环抱着胸，“我只是看你总是等温忻钰，看着不爽而已。”

不爽便可以这般强势了？聂清颜有些气怒，“那就别看。”

他低垂着眼，掩饰眸中的失落情绪，可一开口，委屈之情便暴露无遗，“不想。”

聂清颜皱眉，喉咙微紧，还是没憋出什么话来。

她扭过头去，只道，“你走吧。”

自将她放在床之后，她的手便一直抓着那把刀不放……可见，是真怕他做苟且之事。

江浊觉得有些心酸，问道，“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么？”

他原以为，在她心里，他只是个好心施舍的可怜人，比不过温忻钰。而现在，那些种种不属于自己却又是自己的记忆一点点灌在自己脑子里时，他才知道，他和她，不止是这样。

他是天界高高在上的玉君，而她是他的徒弟，也是真真正正的他的未婚妻。

他们才是一对，温忻钰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可他纠结许久才问出来的这么一句话，在聂清颜心里却觉得有些突然，倒是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是忘了，销魂井之后的事她是忘了一干二净，怎么去想都想不起来。

他救落水的自己时，她脑中闪现出片刻的记忆来。她想起在销魂井中，那个比自己还要冰凉的唇吻着自己的。那个紧紧挽着自己肩膀的手，也是她全身唯一的热源。

自江浊告白被她拒绝以后，他便变了一个人。不是一开始那个小心翼翼，什么都要看她主意的江浊，而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天界玉君。

“那你呢？”聂清颜紧盯着他，“你真的，是江浊吗？”

*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那位身穿玄色的俊秀少年推开门，余晖洒在缝隙之中，落在踏进的地板上。

王小二见到他时，仿佛觉得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那般闪亮，似是位脱俗的神仙。

“你可算回来了。”王小二凑上前，言语竟有些许激动。

袁琛放下行囊，眉梢轻挑，调侃他道，“前几次出远门，我也没见你这么担心我啊。”

“不是我，”王小二想起之前半个多月天天被郁青姑娘问，便抱怨起来，“你不知道，郁青姑娘日日来问我你有没有回来，还日日都是在卯时，害得我都睡不着觉了。”

她日日都来清茶阁看他回没回来么？

他微微一顿，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你说她日日来清茶阁？”

“是啊，”王小二苦恼道，“可问她，她却也没说什么，我也不知是为何了。”

“不是吩咐来拿茶的？”

“自然不是，若是的话，她早该便说了。”

……

想着想着，袁琛忽而勾起唇来，他猜出小姑娘是干嘛来了。

小姑娘，是想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