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乔一步一步向宫殿走去，他似是想到了美好的景象，唇角微微上扬。

那些许的弧度，瞬间给冷漠淡然的面容染上了绚烂的色彩，惊艳的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世间都柔和。

仿佛走去的地方不会让他有任何痛苦，只是一个光明漂亮的地方。

到了宫殿面前，不等褚乔伸手推门，那门便自动打开了。

没有一丝声响。

褚乔踏进宫殿，宫殿里的烛火自动点燃。

细碎的灯火将宫殿内的景象都照得清晰。

宫殿内同它外观一样朴素，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看着似乎还铺满了灰尘，该是久无人来的地方。

空荡而荒芜的宫殿内，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弧在正中间立着，圆弧中间似乎是白纸。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褚乔到了圆弧面前，他垂眸望着着圆弧中间的白纸。

他轻笑了几声，脑海里浮现了余姝的面容。

宫殿里没有声响，也没有其他人，这笑声显得尤其明显，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抬起左手，锐利的白光浮现在左手之上，他利落地划过右手，划出一道血痕，血迹瞬间涌出，便要顺着右手的纹路滴落。

右手伤得很深，可他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血一下滑落到了右手食指，滴答一声，落到了圆弧的白纸中。

白纸瞬间绽放出了光彩，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转换成了玉石的模样。

褚乔看着，食指在玉石上不急不缓地书写下了几行字迹。

那字迹仿若是印入玉石之中，很是清晰，带着种无言的味道。

随着字迹落实，有一道红光从圆弧中出来围绕着褚乔转圈，像是汲取了什么，本是微弱的光彩变得明亮起来。

不知多久之后，红光回到了圆弧之中。

几乎是红光回去的瞬间，褚乔面色变得惨白，他身子猛地晃了几下，又停住。

褚乔看起来虚弱至极，然而他唇角却还是上扬的，同之前一模一样的弧度，甚至连眼眸中都被暖意渲染开来。

想让众神都做到，做好同一件事，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呢？

就算是褚乔身份要比众神都高却也无法让所有的神祗都做到如此，散漫惯了的神祗，高傲的神祗，那么多的神祗···

短时间内，要做到这一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可是阿姝的愿望，是他的承诺。

还好，他现在做到了。

他做到了。

褚乔轻咳了几声，压下了喉咙上涌的腥味。

其他的都不重要，阿姝还在等他。

他该，回去了。

褚乔站直了身体，没有理会恢复到普通模样的圆弧。

他踉跄了几步，又竭力使自己恢复如常。

走出了宫殿。

走出了小巷。

褚乔靠在墙上喘了几下，平稳呼吸。

他半阖眸，唇角微勾。

接着，手指微动，纯白的灵力围绕周身。

他的身影猛地消失在小巷之中。

与此同时，各地的神祗忽然被一道无名的光彩围绕，神祗们神情茫然，倏地变了心思。

他们突然察觉到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

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除了已经神魂俱散的河神，不，他只能算是前河神了，新的河神也正在产生。

那也一定是个负责任的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