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看了一眼黑零，两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对着萧如恭敬说道。

“大人，小的们只是听候判官大人的差遣。若是阿如大人执意要求，小的不敢阻拦，但是我们有个请求，还请大人让小的们跟随您左右，时刻保护您周全。”

说是保护自己，其实想监视自己啊！

萧如也不计较了，现在起码还是能离开鬼界，多俩个跟班也无所谓了。

……

凉梦第二天请了假，跟着御天去了他说的那户人家。

这地方有些远，她和御天坐了火车又坐了好久的三轮车才到了御天说的那个郊区农家。

这郊区附近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地几家小农户，这些小农户的房子都是土房，矮矮的，很破旧。

因为是白天，御天只好躲进她的白色帆布包里。

凉梦按着御天的指示，走向了其中的一家。

敲了门，不过多久，里面就走出来一个老妇人。

“谁啊？”

老妇人穿着十分简朴，厚重的深蓝色麻布衣服，手上包着袖套，脚上穿着一双长靴，沾着泥水，应该刚从农田回来。

凉梦见是个有些年迈的老婆婆，就细心问她。

“婆婆，我想问一下，您认不认识一个接生婆，她姓关。”

“我就是你说的接生婆，怎么了？”老妇人抬头，奇怪地问道。“我已经不做接生这行当了，要是有姑娘生孩子，去村医院找医生。”

“不不！我就是找您的，也没人要生孩子。”凉梦摇头，然后问她，“那个，婆婆，你以前有没有接生过一个姓曼的，叫做曼华儿？”

老妇人听到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了，怒目圆睁地看着凉梦，语气十分怪异。

“我不清楚你说什么！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别妨碍我做农活！”

她大力地将凉梦赶出门外，十分不客气地瞪了凉梦一眼。

“阿奶！”

就在老妇人要关上门的时候，门口外小路上跑来一个小男孩，欢快地冲她叫着奶奶。

见到是自己的孙子来看望自己，脸上的怒气消失，转脸换了神色，和蔼地牵着小男孩的手。

“孙儿，怎么有空来看阿奶了？”

“阿奶，我今天放假了，好久没看奶奶了，阿爹阿娘在厂里工作，我想阿奶做吃的给我！”

小男孩甜甜地笑着，挽着阿奶的手，看向了凉梦。

他想了一会，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我之前不小心撞上的那个姐姐？”

“嗯，是你！”

凉梦认出来这个小男孩，正是前几天不小心撞上的孩子。

凉梦看到他的脑门还是有着一道黑气。

“这位小姐，我实在没听说过你说的那个曼华儿，我还要忙活事情，乖孙，我们进屋。”她揽着自己的孙子，把门给关上了。

凉梦站在门口，她并没有离开。

“刚刚老婆婆的表情，很不正常，她一定认识曼华儿。”

凉梦打定主意蹲在墙角，直到傍晚，才看见这家农户的门开了。

里面跑出来凉梦之前见过的男孩。

“等等！”

凉梦叫住了男孩。

“大姐姐，你还没走啊？”

凉梦把他叫到一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立，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凉梦。”

“你阿奶以前是不是接生婆啊？”

“对啊，对啊！不过阿奶十年前就不干了。大姐姐，怎么了？”

“那你阿奶认不认得一个叫曼华儿的产妇？”

“不知道诶，我出生的时候我阿奶就不干了，这么多年阿奶从来没提过她当接生婆的事情。”

凉梦有些遗憾，她失落地说。“那好吧……”

“大姐姐我要回去了，对了，我家附近的后山有一个坡地，现在那里开了一整片的花，可漂亮了！大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关立说道，一提起那花就十分激动。

凉梦想着跟他多接触一下，或许能够再问出什么来，就答应了同关立一起去看他说的花海。

“姐姐，那里的花，你一定没见过，可好看了！一整片都是红色的花……”

关立拉着凉梦就往山头跑去，完全没注意到凉梦此时因为怀孕，体力不行导致没走多久就气喘吁吁。

“姐姐你看！就是这里了……咦？花呢？我昨天明明见到有一整片花的……”

关立皱着眉头，爬上山头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走错路，也没找错地方。

“不对啊……这里一定有花的！我昨天还看到的！”

“是不是你记错了？或许你做梦的时候来过，醒来就忘了？”

凉梦心想，现在是三月初，还有些冷，那空地上的草才刚露芽，怎么可能有一片花呢？

见到凉梦不相信自己，他急得哭了。

“姐姐！我昨天真的看见了，而且我还摘了一朵花带回家了。你一定要跟我去看看……”

“唉？”凉梦半信半疑地跟他来到关立的父母家里，此时关立家门还是关着的。

“我阿爹阿娘还要好久才回来，姐姐，你先在外面等我，我进去拿花。”

他说完就往屋里走，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个搪瓷杯，杯中插着一株妖艳的红花。

“你……你的身后！”

凉梦一见到关立出来，她就看见了关立身后跟着一个飘在半空的红衣小女孩……

那女孩抬头，见到凉梦，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就一直盯着凉梦，直到她后背发麻。

关立看向自己身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姐姐总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自己？

“怎么了？凉梦姐姐……”

“没……没什么！”

凉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使劲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不去看那个飘浮着的女孩。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花？你知不知道啊？”

关立开心地捧着花让凉梦看。

这朵花红艳似火，它的花瓣十分特殊，好似凤凰的羽冠，仔细看可以发现花瓣上面散发着红色的荧光。

且这朵花只有花和茎却无叶。

凉梦看了半天，也没想到这是什么花，只能无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曼殊沙华……”一个清晰地声音传到凉梦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