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舞会开始，两人手挽着手出了门，因为这次两人是以前往莫斯科的富商身份登上列车，自然需要一些伪装。

张起灵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黑发黑瞳加上匀称修长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因为他的头发有些长，张离言特定用了发胶把头发往后梳。

这么一看倒是成熟了不少，尤其是他那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衬得他很像一位...称职的保镖？

张离言穿着一套便于行动的洋装，裙边有锦缎做了层层叠叠的装饰，长发挽着，戴着一顶蕾丝小礼帽，帽檐的蕾丝垂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舞会在单独的两节车厢里，两边是铺了墨绿色丝绸桌布的小方桌，上面摆着精致的琉璃花瓶，花瓶里装了两支玫瑰。

张离言知道这是路过乌兰乌德时运上来的，这次舞会据说是一个来自德国的富商举办的，几乎没有人见过他，却听说过关于他的很多事迹。

....

悠扬的乐曲奏响，有几人在舞池中央相拥跳舞，张离言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张离言端着一杯香槟轻轻抿着的时候，另一节车厢发生了争吵。

一个留着褐色长卷发，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中年西方男人，手里捏着一瓶酒往地上砸去，他瞪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管家，嘴里在咒骂什么，说的不是英语，也不是德语。

“是个法国人。”张起灵轻声道。

张离言抬眸对上了张起灵的眼睛，问道：“你听得懂？”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

张离言微微点头，看来张起灵过去的三十年里没少去跟洋人交流啊。

那边还在争吵，管家和乘务员来阻止，却都被男人推开，他愤怒的叫骂，声音很大，负责演奏人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人吸引。

张离言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着十分普通。和这里的其他人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嗯...真是奇怪，这样的人是怎么登上列车的。”张海客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这会儿的张海客身上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马甲，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配了一条颜色更深的领带。

“看来，今晚的舞会注定不简单了。”张海客扶了扶眼镜，嘴角忽然勾起一个笑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离言看着张海客问。

张海客摇头：“不知道，但是舞会、冲突、醉汉这一系列的东西聚集在一起，让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又或者说是一场谋杀，说不定这里将会发生一场谋杀。”

顿了顿，张海客道：“你们看过一部小说吗？不对，你们这么忙，应该没时间看，那是一部小说，名字叫东方快车谋杀案。”

“剧情十分精彩，只不过我们这列快车，似乎没有什么侦探之类的存在。”

张海客说着，还四处打量了一下。

张离言对张海客说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她的目光被一个女人吸引了。

是那个第一天，就来找几人寻求帮助的金发女人，女人今天穿了一条紫蓝色的丝绸长裙，修长的双臂上戴了一对深紫色的羊绒手套，金色的长发被卷起来，随意的披在肩上。

此时的她正站在人群中，嘴角含笑的看着面前发生的闹剧，好似一个编剧在观看自己导演的电视剧。

为了避免被发现，张离言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有一个近两米的大汉从另一个车厢穿行过来，他盯着那个撒泼打诨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终于是安静下来。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乘务员和管家后，跟着大汉离开了。

管家和乘务员在真诚的向所有人道歉，闹剧散了，悠扬的乐曲继续响起，人们重新进入了舞会状态。

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一个年轻的西方女人走了过来，她主动邀请张海客去跳舞，张海客微笑着接受了。

张离言对跳舞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坐回了小方桌前，吃着面前的食物。

今天的食材十分新鲜，看样子都是在站点进行采买的，意面，牛排还有沙拉，张离言说不上来多喜欢，只是觉得能够填饱肚子。

正吃着，一个黑色长袍，脖子上戴着十字架满头花白头发的老牧师走了过来。

他目光停留在张起灵身上，用英文十分友好的问好。

张起灵头都没抬，只是吃着面前的食物。

牧师有些尴尬，转头看向了张离言，又用英文道：“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这是您的伴侣吗？”

张离言点头：“他是我的爱人。”

闻声，牧师脸上出现了一抹柔和的笑容，但眼神却让张离言觉得有些不适：“这是我对二位的祝福。”

牧师说着，将脖子上的十字架取下来想要递给张离言。

张离言没有接下：“抱歉，我不是你的信徒。”

牧师的脸上有些绷不住，但还是把十字架收回，坐到了隔壁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