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离言醒来的时，已经是下午了。西斜的阳光将站在鱼缸前的张起灵影子拉长，轻微的三千浮尘在他身边起伏，张离言竞有些失神了。

似乎是察觉到张离言的目光，张起灵回过头来。

不知道是不是暖阳的关系，此刻的张起灵看着比平常温和许多。

他轻轻招手，张离言起身来到了鱼缸前。

就见原本普通的鱼缸在张起灵的造景下变得生动起来，几尾鱼摇曳着穿梭在布置好的水草和宝塔间。

张离言觉得有趣，伸手在水面点了点，那鱼被惊了一下，游得加快，但很快就恢复。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看来这个说法是没错。

一阵风吹过，头上的木棉花落下几朵，正好落在了张离言披散的长发上，张起灵伸手将花瓣取下，动作轻柔。

张离言极少见到这样的张起灵，好像从墨脱回来以后，张起灵就变得多彩起来。

以前的张起灵给张离言水墨画的感觉，现在的张起灵依然是水墨画，却被人额外添了一笔红。

“晚上想吃什么？”张离言收起思绪，找了一个话题。

张起灵想了很久，没有答案。

两人都不会做饭，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外面吃。

...

夕阳下，两人散步消食，周围是海鸥的叫声，两人一直走着，等到天黑下来，才回院子，刚回到院子，张离言就看到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

她揉了揉眉心，坐到了书桌前，开始阅读里面的资料。

这是一份加密的资料，阅读起来有些麻烦，张离言花了不少时间。

总结来就是两件事。

一件和九门有关，另一件是一件怪事。

现在为张离言所用的是她父亲的旧部，他们所处的位置更隐秘，职责和各地的档案馆差不多。

但却比档案馆自由，这里的人都是本家出来，又是张离言父亲亲自选出来的，能力和忠诚程度都是极高的。

张离言的父亲曾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联系这群人。

张离言也遵从了，前二十年她都在靠自己调查，如果不是被汪泽逼到绝境，她也不会这么狼狈的找上父亲留下的旧部。

窗外响起一道惊雷，张离言拿资料的手收紧。

十年前，她逃到厦门好像也是这样的雷雨天。

片刻的失神后，张离言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松开了手，发白的骨节恢复血色，轻轻吸了口气，刚抬头就见到了原本安静想事情此刻却抬头看着自己的张起灵。

张离言放松了一下，语气平静道：“上面有人制定了一个计划，目的是全国范围内寻找叫张起灵的人。”

闻声，张起灵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张离言继续开口。

“这件事跟九门扯上了关系，我最近要去一趟长沙，你就留在厦门。”

“好。”他答。

...

张离言买了去长沙的车票，张起灵来送她。

以前都是张起灵先离开，现在变成了她离开，倒是第一次。

车身有些摇晃，现在是淡季，车上没有太多人倒算安静，张离言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算着时间。

寻找张起灵的计划跟张启山有关，她不确定张启山的目的是什么，但能够制定出这样的计划，张启山身后的人不会是普通人。

会是汪家吗？

张离言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汪家虽然存在几百年，也对张家造成不少的冲击，但他们做事向来隐秘，不会出现这种大张旗鼓的情况。

看来这件事，要跟九门的人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