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还以为没事，不想还是被苏才人给瞧见了！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皇后威仪，就这么轻易消散。

男人笑完，轻咳几声，看向她道：“这样不好么？让她把帝后夫妻同心的消息传出去，朕的耳朵至少可以消停一会儿。”

凝霜愣了一下。

虽有太上皇的先例在前，朝中总有些人见不得后宫空虚。

原因也简单，皇子公主年少时体弱，稍有不慎便会早夭，若子嗣空虚，岂不是皇位会轻易落入旁人手中。

也有先例，当初太上皇不就是因为后宫无人，膝下无子，才会从旁过继了萧岳来。

萧时衍抱住了凝霜，轻吻她的鬓角：“再多承诺都是空话，你用眼睛去看，用一切去感受，父皇对母后如何，朕就对你如何。”

凝霜闻言，也慢慢抱住男人。

正如萧时衍所说，再多承诺也是空话，接下来这余生她也会用行动坦明自己的爱意。

去皇帝的外庄上玩乐时，凝霜特意去了寿康宫一趟，把两个孩子一起接回来。

蓁蓁和昭昭更大了一些，两个小娃娃生得粉雕玉琢的，就坐在摇篮里玩。

蓁蓁已经能抓起东西，小手抓住了拨浪鼓却抬不起来，只能听见零碎的“咚咚”声。

太后带着凝霜过来，蓁蓁睁着大眼，好奇地打量来人，随后似乎是认出了自己的母亲，伸出双手，朝凝霜咯咯笑。

昭昭稍微懒倦一点，听见动静睁眼瞧了凝霜一眼，又睡了过去。

太后笑道：“这两个孩子认人，太上皇逗了好久才让蓁蓁和昭昭记住自己，本以为你离开这么久……现在想来也是母子连心。”

凝霜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会儿蓁蓁，蓁蓁的视线跟着指尖一块走。

昭昭就稳重许多。

凝霜颇觉得稀奇：“难道昭昭是像极了陛下，怎的如此稳重，小小年纪已有了天子威仪。”

“怎么可能。”太后矢口否认：“陛下小时候就是个皮猴，整日上蹿下跳，喂个饭身后还跟着一群太监宫女，追得他满宫跑。”

凝霜想了想这个场景，有些忍俊不禁。

她小时候好像也没这么稳重，这就稀奇了，也不知道昭昭这一点是随了谁。

让寿康宫的女官在后头收拾东西，太后便将凝霜带到窗台边饮茶。

热气腾腾的茶水倒进茶杯里，还有些烫手。

凝霜暂未喝下，与太后一块透过窗子看外头的风景。

“大婚之后，本宫应该将你叫过来立规矩。”太后道：“只不过你颇为聪明，旁的东西便不多说了。”

凝霜一开始本来拜会太后的，可是想到自己就这么光溜溜在太后和太上皇面前演了好长一段时间，觉得尴尬，就找了各种理由没来。

她赶紧恭敬道：“谨听母后教诲。”

太后看了她一眼。

“你母亲是乐安公主，父亲是萧岳，如果没有那些个糟心事，本该在皇城中长大。”太后温和地道：“嫁给皇帝还是委屈了你。”

凝霜摇头：“陛下待我极好，臣妾不委屈。”

“皇帝重感情，可处在这个地位总要以国家大事为先，否则也是抽离得极快，就如当初的秦妺阑。”

凝霜明白她的意思。

若有二心，做出于国不利的事情，太后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从前是臣妾不懂事……臣妾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知道父亲是何人。”凝霜道。

见她如此上道，太后便不多说了。“从前之事我不再计较，身为皇后，当做出天下女子表率，辅佐皇帝成就大业。”

细作的事情，倒也没有必要去计较。

刚出生的孩童犹如一张白纸，凭旁人描画，凝霜被萧岳养大，还没瞒了这般久，成为细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寿康宫里接回两个孩子，凝霜在宫门口与萧时衍汇合。

几人做寻常商贾之家打扮，秘密出宫。

登上马车时，早就在里面的萧时衍一手捞起一个孩子，“让爹爹抱抱。”

蓁蓁一个劲地笑，昭昭却嫌弃地将萧时衍推开。

两个孩子性格分明，凝霜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颇为新奇。

蓁蓁眉眼一弯，忽然冲萧时衍大喊：“哒哒！”

“她这是在叫爹爹？”

凝霜把孩子抱过来，蓁蓁也冲凝霜喊了一句：“哒哒！”

看起来是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两人逗弄许久，蓁蓁坐在凝霜怀中，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摇一摇。

这厢一对比，在旁边玩手指的昭昭就太沉默寡言了。

凝霜有些担忧，以前在北羌也见过，一名王子的妾室生下孩子，小孩不哭不闹，平日就安静坐在一旁。

当时北羌王室还以为这位王孙有什么吉人天相，保护得紧。

直到孩子三岁时才发现，小王孙竟是聋哑人，听不见，也说不了话。

凝霜自然是不担心昭昭是哑巴，刚出世时啼哭声嘹亮，连她都听见了。

“应当是性子比较沉稳，不错，也有帝王之相。”

萧时衍说。

凝霜记得自己小时候也不这样，“奇怪，那能随了谁？”

萧时衍自然而然接话：“随了朕，朕小时候便这般沉稳。”

凝霜：……

如果不是太后与她说过，否则真就被萧时衍这厚脸皮给蒙骗过去。

她也没急着去戳穿皇帝的谎言，日子还长着，以后再拿出来说道也不迟。

萧时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说话的昭昭上：“来，昭昭，跟着爹爹喊，叫爹爹。”

昭昭看着萧时衍不说话。

皇帝对自己的儿子也极有耐心：“快喊爹爹，喊出来爹爹就将豫章郡赏给你。”

一出口就是城池，昭昭还是不为所动。

连萧时衍也纳闷了，他皱了皱眉：“快喊爹爹，来跟着我学。”

“爹——爹——”

昭昭一张粉嫩的包子脸极为严肃，终于发出了一点声响，“嗯。”

凝霜忍不住笑出声。

萧时衍：？

萧时衍：“放肆！怎么可以占你父皇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