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影，韩三坪办公室。

“韩董，这是中美青年导演交流计划第一期拟定赴美的名单，您看看。”

“这一摊子不是喇（la）董负责么，还需要我一个快退休的人管？”韩三爷嘴上说着谦辞，手却依旧接过对方送来的文件。

“您还在岗！”

“唔……能去的只有四个啊？”韩三爷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上面的一处备注，“这个宁皓和徐铮在拍的电影我知道，这个陈燔是怎么回事？监制，他当监制尽是摸鱼我能不知道？还有这个什么春晚顾问团，总共才需要他去参与几次？”

“兴许，是舍不掉和媳妇分开这么久？新婚燕尔么！”人开了个玩笑。

陈燔的真实想法也自然不是这个原因。他不是不想去，只是记得这头一期赴美名单中，有一乌一白两棵大毒草在内。平时遇见逢场作戏还行，当同窗就免了。

反正还有下一期。

原时空中，这个导演计划先后派出去了七波人，分别去向派拉蒙、迪斯尼、福克斯取经。这其中最着名的就是明年和派拉蒙交流的第二期，宁皓、郭番、肖秧、路杨，全是陈燔的老熟人。喔，还有个思成兄……

“这小子，肯定有别的想法……算了，那就先不管他；不过，现在就四个人，是不是寒碜了些？陈燔那不是搞了个导演联盟么，他拉来的那几个人怎么没在里头？”

“他们啊，都还没什么成绩。”

确实如此，这个交流计划的本质就是为了提高国产电影的商业性，那票房自然是最好的评判标准。本次入围的几个家伙

韩三平沉默了片刻：“我记得有个叫郭番的，是专门搞科幻片的？”

“对，拍过《李献计历险记》，现在正在和陈燔鼓捣《乡村教师》的后期。”

“把他也加进去吧，科幻片也是我们急缺的类型，又正好是那一边的强项。”

那人想了想，喇董应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于是应下：“好……我这就去联系郭番，确认下时间。”

郭番现在在干嘛呢？他自然是还在搞后期，陈燔‘放权’放得很彻底，基本一月一问，反倒是宁皓给了不少建议。

可不是陈燔躺平摆烂。

这叫分工明确，双监制么，陈燔负责现场，宁皓负责后期，再加上这双影帝一小花的演员阵容——虽然陈燔一直说这戏的票房可能不会太高，但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他还真就不信了，难得国内真就没有科幻市场？

……

木有名字的老王，喔，人家现在是木有名字的王导了。他倒是很确信，自己这个小短片质量差不到哪儿去。

眼下剧组已经濒临收尾，陈燔作为出品人，也抽出空闲飞过来探班。

碰巧，车墩这边另有个剧组在拍战争戏，也是反映沪淞会战的。老王觉着，可以用这边的群演队伍加拍几组镜头，充实下短片的细节。

陈燔同意了，表示自己可以负责出当天的群演费用。

那边是个小剧组，一听有人能分担费用立马心动不已。就在双方几近达成一致的时候，有人冲了过来。

“不好了，群演......群演打起来了！”说话的是老王的男主角,中戏11级的一个小学弟，叫刘显大。反正也不知道人是哪儿显得大，原时空中，这家伙后来演了《湄公河行动》中的‘哪吒’以及《金刚川》里的炮手哈喇子。

“走，看看去！”陈燔乐子人属性发作，带头往外跑。

......

“听说，今天几波人下戏的时间不同，头先的人把鸡腿什么的大荤菜都捞走了；后头的人只能吃边角料，然后先是吵架，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这边刘显大还在介绍，那边老王看着战局直乐。

演中央军的还是德械师，顶着头盔，抄起道具步枪就打。得亏刺刀是塑料的，不然这会儿就已经见血了。喔，还有个大个子，一手一个木柄手榴弹，当锤子一通乱砸的，打得保安团溃不成军。

反倒是演小日子的群演在一边捧着盒饭看戏。

老王点评道：“这中央军就是中央军啊，就是比地方武装强！”

“少特么废话，你们把机器看好喽！”陈燔提醒一嘴。

这会儿影视城的工作人员也到了，他们和原剧组的成员急吼吼的带人上前拉架——这道具损耗加群演的医药费，钱从哪儿出啊？真要变成流血事件，这可不得了……

“得，别闲着了，报警吧！”陈燔对着老王说了一句，“对了，那个大个子，记得要下联系方式！”

“不用刻意去问，那人叫桑枰，在这小剧组里已经算个腕儿了！”后者嘀咕一句，然后掏出手机拨了110，还按了免提键，以便对方听到现场动静，“喂，我这是xx剧组的，在车墩影视城，中央军和保安团干起来了！”

“什么？中央巡视组和保安打架了？！！！”那边传来的声音，可比现场紧张多......

警察到现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他们带了几个领头的回去调查，其中包括刚才那个大个子。按陈燔刚才的观察，这货起码撂倒了十几个人，群头高低得给人整个宝鼎勋章啥的。

那边的警察同志还一个劲的向剧组道歉：“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们刚才就刚刚巡视路过，还以为你们在拍戏呢，接到中心的通知才知道是真打架。”

“我们小剧组，哪有这种水平。”这边的负责人苦着个脸，这下午的戏怕是拍不成了,真是福兮祸所依……

“这不是有队员看见陈燔导演了嘛！人那戏拍得多好......”

陈燔：Emmm~~这还是我的锅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又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边走还边和搭档嘀咕：“不过我听说陈燔导演私下也是个高手啊，怎么没见着上去拉架？”

“讲清爽点！”

“我有个老战友，在横店派出上班。听说他当年还抓过一个诈骗犯，一招制敌；后来还有次，他去给女朋友探班，遇见一导演带人欺负一个演员小姑娘。他当时就怒了，一打二，连皮都没破一点！”

“威乡形！”

“别不信啊，那个导演叫姚远，你上网查一查，现在一点动静都没了，说是法办！”

“这是个模子？”

“嗯，模子！”

……

“模子”这会儿又接了个电话，是郭番打来问那个“交流计划”的要不要答应——他觉着《乡村教师》到那会儿够呛能完成。

“去呗，好好学学人家怎么弄特效的，咱早晚得上……喔对了，你从美利坚回来后，我想办法把你塞进徐老怪的剧组，就学学人家这么拍的。”陈燔无所谓，他倒更想把这电影再压两年，最好压到大刘拿星云奖（美国）提名和拿正式雨果奖之后。

“对，他那是个真3D，不是后期渲染的，找得是个韩国团队；你顺带着也给评估下人家的水平，和好莱坞以及我们国内的差距有多大……”

“明年有个新项目给你……”

“想啥呢你就《流浪地球》？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大了，咔，容易扯着蛋；而而且你现在对特效的制作两眼一码黑，就敢直接卯上大场面？我倒也不是说你不行，但就这么一头莽过去，不磨上个三五年的功夫能搞完？先拍个别的练练手，就针对特效的，顺带还能建设下团队，以后少走弯路……”

“对，就这个意思……《鬼吹灯》看过没？咱明年就先搞这个，剧本的事情我包圆了！”

同样刚收到赴美邀请的523，忽然身体一抖......坏了，老子的广岛挨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