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县酒店客房内

秦明月一脸沉重的坐在桌旁，手里的笔不断旋转着，盯着桌上的记录招生人数的记事本。

王自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秦明月，试图想对她说些什么，最终叹了口气，又重新看向窗外。

此时坐在床上的王丽丽看着二人这样，心里也不舒服，明明他们这组是他们这次招生小组成绩最好的一组，远超排在第二位像蒙那组80多人，她个人对这个成绩是相当满意的，可是她就不明白了，秦明月和王自缚为啥都是这副状态。

王丽丽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显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明月这次招生也接近尾声了，不如趁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忙，我带你们去我们这里景区玩一下吧？我们为了这次招生都精神高度紧绷一个半月还多了，身心都比较疲惫，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秦明月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她知道王丽丽是出于好意，只是对于这次招生成绩，她实在提不起出去游玩的兴趣。

她转过身正对着王丽丽坐着，看着王丽丽清澈的眼神，她再一次于心不忍，轻叹一声，转身盯着记事本一言不发。

王丽丽见状有些着急了，她一大早过来，他们二人就这个状态，如今都快中午了，房间里的气氛开始这么压抑，搞的她也精神紧绷的很，秦明月刚才对着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我们这次招生出现什么意外了？我没有收到秦老师那边任何消息啊？”

王丽丽想过很多种可能，要是他们二人感情出现问题，绝对不会是这样子，那就是招生出现了问题，可是她并没有从秦老师那里得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啊！可是看到秦明月一直盯着记事本看，那就是招生出现了她不知道的意外。

王丽丽看秦明月一直未开口，又一次说道：

“明月，我们是一个小组，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的，大家一起商量，如果我们不能解决，我就给秦老师打电话，她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秦明月闻言，放下了手里笔，再次转身看着王丽丽，思索一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对着王丽丽说道：

“丽丽，我们这次招生是在赔钱。”

王丽丽听闻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怎么会赔钱？不可能啊，我们确定招了有126人啊？按分成我们三个一共挣了，跟其他组相比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明月你是不是算错了？”

秦明月一脸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算错，我说的是，这样的成绩，相对你们学校而言是赔钱，学校赔钱了，会让我们挣钱吗？”

王丽丽一副听不懂秦明月话的意思的表情，脑子思索片刻，还是不明白再次问道：

“学校怎么会赔钱？那些提成都是学校提前定好的，按人头给我们算提成的，我们招了多少人，就会给我们多少提成。”

秦明月这回真的是从王丽丽眼神中体会出，为什么大家都说大学生眼神都是清澈中透露出愚蠢了。她轻揉了几下眉心对着王丽丽解释道：

“丽丽，我们招的这些学生对于你们学校本身而言肯定不会赔钱…”

王丽丽刚听完一句就立马打断秦明月后面的话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说学校赔钱就不会让我们赚钱？这话相互矛盾啊，我不赞同你的观点。”

此时站在窗前看着她们二人谈话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自缚开口道：

“丽丽，你先别着急，听明月把话说完。”

秦明月扭头看了一下王自缚，王自缚回给她一个微笑，示意她继续讲下去。昨晚他听到此事的时候反应跟王丽丽差不多，也是在秦明月解释后才明白的，他相信王丽丽听完秦明月的解释后能够理解。

秦明月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接着说道：

“对于你们学校本身是不会赔钱，但是对于你们学校对XX县的这次的招生总投资是赔钱的，你不要忘了，此时我们的身份只是你们学校的打工者。

老板给我们投资让我们去开拓市场是为了他的利益最大化，而我们目前为止接近尾声所做出的成绩连老板投资的本金都没有赚回来，老板可能会像原来诚若给我们的好处给我们兑现吗？”

王丽丽闻言思考片刻，还是不能相信他们辛辛苦苦一个半月多的付出就这么被磨灭了。肯定是那里出现了问题，只是她暂时想不起来。

秦明月看着王丽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没有认同自己的话，于是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道：

“丽丽，这里是我们招生期间所有费用的收据，合理有效的在前面几页，后面的是合理但不一定会给报销的。你看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王丽丽翻看着这些发票突然想到了，她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一点，她合上并没有看完的文件夹对着秦明月说道：

“明月，秦老师当时可是同意我们住在这里的啊，这些发票最大的支出就房费了，是可以报销的，去除这些房费，我们应该没有花太多的钱了，那些钱都是合理的，学校不可能再拿些事做文章，不给我们兑现承诺的。

就算最后真的如你所说的一样，学校那边也太不是东西了，就不怕我们到处宣扬出去败坏学校名声吗？”

秦明月揉着有点发疼的眼睛，在心里对王丽丽的天真无邪竖了一个大拇指。她原本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王丽丽的，等她到学校找秦潇报销的时候，自然会明白社会的险恶远远超过她一个在校学生的想象范围，也会因此受到搓磨变得成熟一些。

就算到时候她有气，有怨也不会找到自己身上发泄，毕竟自己跟她一样也是这次招生的受害者，到时候随便把责任推到学校身上，自己也落个清闲自在，而不是现在这种继续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左右为难的地步。

事到如今秦明月看到王丽丽那样更不可能告诉她，整件事情，不是学校的问题，而是他们能力有限的问题。学校已经给了最大的支持了，而他们所做出的成绩，只能用呵呵二字来形容了。

说开了就是王丽丽无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无能，还到处找借口推卸责任，还幻想着分到好处。

秦明月想着既然已经决定把后果告诉王丽丽了让她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自然也不会让她再抱有什么幻想继续自我麻痹，早点认清事实，早点走出心里阴霾，早点迎接人生新的阶段。

秦明月也想早点解决自己给自己找的的麻烦，于是耐着心对着王丽丽再次解说道：

“丽丽，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秦老师为什么会同意我们住在这里？那是因为你给她汇报完这里的情况，她也觉得是个机会，想让我们抓住，希望在我们这里的投入物有所值，所以才会同意我们住到这里。

前期一个月我们做的确实不错，成绩大家也有目共睹，秦老师也比较满意，经过我们再一次协商，又追加了一个月的房费，可是我们这大半个月了以来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改变。现在招生已经到了末尾时候，大局已定，和我们预想的成绩相差太多。这次招生我们是失败的，这点我们必须要认知到。”

秦明月停顿了一下看王丽丽并没有出口反驳自己，可以证明她认同了自己所言，接着说道：

“丽丽你把固有的思想改变一下，把学校当成企业来看，把我们这次招生当成一次市场开发来看。秦老师作为我们的领导，承诺给我们最大的支持来激励我们去开发市场，是希望看到我们做出好的成绩，然后拿着我们优秀的成绩去老板那里给我们争取最大利益。

你现在必须要明白的一点就是我们所做的整件事情老板是不知情的，因为老板直接对接的是我们的领导，也就是秦老师。

咱们拿不出好的成绩给领导，领导又怎么会去老板那里给我们争取最大利益。就算领导脑子抽了去给我们争取了，这样的成绩你觉得老板会同意吗？

事实就是如此，这次我们招生所使用的费用不会得到特殊待遇，会按照学校那边初始标准那样给我们报销，这样以来我们目前招生挣得钱，会因为报销问题变得所剩无几。

等于说我们这这次招生所有的付出等于白玩，你就当上了一节社会实践课，对于你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就当锻炼自己了。”

王丽丽这回算是彻底听懂了，也就是说，她辛苦快两个月的时间，眼看着到手的4200元的提成要没了，呆呆的坐在床上，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王自缚看到秦明月说完一直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走了过去帮她揉着，对着王丽丽说道：

“丽丽，你也不用太担心，明月只是以她的个人角度去考虑的觉得我们这一次招生是赔钱的。要是以我们的角度去考虑，咱们其实是赚钱的。”

王丽丽听了王自缚的话猛的抬头看着他问道：

“怎么说？”

王自缚看了秦明月一眼见她点头，又对着王丽丽解释道：

“其实按着学校最低标准来报销，们这次招生每人也可以分到2000那样，只是对于明月而言，她觉得我们这次投入太大，收获甚微，是个完全失败的局，所有才会认为我们是在赔钱。”

王丽丽闻言总算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对着秦明月说道：

“明月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了，能有钱拿总比纯赔钱的要强，如今能有这样的成绩我已经很知足了，相比其他组，每人可能就有几百块的收入，我们比他们强太多了。”

秦明月看着王丽丽能想的开也松了一口气，站在王丽丽的角度和其他人相比，她们这次招生确实是成功的。只是对于秦明月而言，这两个月时间确实是有些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