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琛让杜衡这几天不要碰手机，不让他接触网络上的事，希望这能让他心情好一些。

贺容琛的提议，杜衡也听进去了，这几天真的不碰手机，连平板也不曾碰一下。

手机关机了扔到一边，什么也不管。

他不想去看那些论坛，不想点进去看那些评论，越看越心烦。

这些天贺容琛去上班，杜衡就这么在家里坐着，偶尔下楼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个菜，又踩着拖鞋噼里啪啦的回来了，不愿意在外面多待一秒。

他不知道现在学校论坛上骂他的人是不是又增加了，那些同办公室的老师是不是拿他当谈资了。这些他都不想去想。

这天，杜衡跟以往一样买完菜就回家。一回到家，家里的座机电话好似知道他回来似的，不停地响。

杜衡换上室内拖鞋，赶忙去接电话。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打电话的那人并没有怪杜衡接电话迟了，反而开始担心他。

一接起电话，便是一连串的关心，一堆疑问问得杜衡一愣一愣的。

“你现在在哪里？”

前几秒被问得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等他缓过神，淡淡的说了一句：“在家。”

“没事吧？”

“没事。”杜衡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给贺容琛打电话，心里想着快点挂断这通电话，给贺容琛打过去。

贺容琛说了，让杜衡一天给他打三次电话报个平安。

“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对不起……”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了几分，愧疚的说道。

“又不关你事，你道什么歉？”杜衡失笑，那一句话听在心里头无疑不是给他添堵。“我现在在家，挺好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在接起电话的时候，听到孟方榕的声音，他就觉得奇怪，奇怪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我没能帮你，我感到很抱歉。”

“这事跟你没关系，不需要道歉。”杜衡抿了抿唇，“最近不要和我联系了，事情还没解决，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他不想孟方榕来掺和这件事，贺容琛也是。

这些事至始至终都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就没必要连累其他人。

“杜衡，我想帮你，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吗？你不要老是拒绝我的好意。”孟方榕急了，听杜衡的口吻完全就是在暗示他，想保持距离。

“你什么都帮不了，”杜衡斩钉截铁的拒绝道，随后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又补上了一句，“孟方榕，都结婚了，避避嫌吧。前男友出了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需要老好人做到这种地步。”

杜衡这句话让孟方榕一下子说不出些什么来，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久。

“话，我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你应该听得懂吧。”杜衡没有耐心去跟他解释这些，只是迫切的想要跟孟方榕保持距离。

不管怎么说，孟方榕现在已经是结了婚的人，再怎么样也要避嫌。

就算两个人没有在暧昧，也不会旧情复燃。杜衡也不可能再跟他联系，有些事，不是不去提，就不会被知道的。

“你之前对我很好，那些好我都记在心里。”和孟方榕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好，杜衡全都记在心里头，从来没有忘记过。

正因为孟方榕对他好，所以他做什么，杜衡都恨不起来，讨厌不起来。

“你之前对我这么好，我全都接受了。因为我喜欢你，我觉得你对我好，也是喜欢我，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呢？你对我这么好，是施舍还是愧疚？”

孟方榕说不出话。

杜衡哑着嗓子，顿了顿，缓过气了，又道：“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这句话，他很早就想问了。

以前每次问孟方榕，他都只是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可如果孟方榕真的是喜欢的话，为什么又不敢承认呢？

等了几秒，孟方榕都没说话，杜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打算挂断电话了。

临挂断电话时，依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话。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仿佛咒语般，一直萦绕在耳畔，久久没能散去。

挂断电话，杜衡有些失神，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顺顺好似读懂杜衡的心思似的，上前蹭了蹭杜衡的小腿。

杜衡没有反应，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心里空空的，有些失落，还有说不出口的难过。

回过神时，看了一下时钟，心里默默掂量着贺容琛什么时候才回来……

贺容琛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一整天下来连给杜衡打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了，正想拿手机出来给杜衡打个电话，下一秒又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有什么事？”贺容琛不耐烦的扒了扒头发，背着身子没注意后面的人。

“怎么了，不方便吗？”俊美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意，青年不慌不忙地走到待客用的沙发上坐着。

贺容琛觉得这声音莫名的耳熟，猛的回过头一看，一愣。

“你怎么来了？”又惊又喜。

青年笑笑，“刚回国有点无聊，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过来看看你。”

眼神撇到贺容琛桌子上堆得比电脑还高的文件，问：“很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

“你快下班了吧？等下有空吗？”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贺容琛只觉得嗓子一热，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可以带我在市里逛逛吗？”

“我待会有事。”

“明天呢？”

“明天也有事。”

面对贺容琛的这个反应，青年明显一怔，好看的双眸映现着淡淡的失落，哑着嗓子道：“容琛，你这是怎么了？不想和我独处，还找这种借口吗？”

贺容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四年过去了，要不是杜衡的出现，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喜欢他。

“我没有找借口，”眼神落在青年的身上，几秒后，不禁移开视线。“我有在交往的人了，不方便。”

这一句“不方便”，让那人大受挫折。仿佛自己耳朵出问题似的，不敢置信贺容琛说的话。

他愣了一会儿，呆呆的盯着贺容琛看，“……你有在交往的人了？”

“嗯。”

“……我认识吗？”

“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