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江湖
作者:岳不悔 | 分类: | 字数:27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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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想要杀无痕
“所以说,那也只是异象吗?未免也太真实了吧?简直就像是真的存在的某件东西一样,我是不清楚所谓的天哭都是由什么引起的啦,不过真的没有问题吗?杀死那个家伙。”墨千琉似乎有些犹豫。
这不能怪她优柔寡断,而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本来只是来杀人的,但是平白无故地惹出了一个天哭的现象,听起来像是某种事情的预告,也像是某种诅咒发作的前提。墨千琉自己其实不怕什么厄运缠身,死无葬身之地。人死就是灯灭,有没有葬身之地,甚至还有没有完整的尸体都无所谓。只是傅长安自己也说了,那只是最正常的情况,若是不正常呢?祸及九族连累朋友,稍有牵扯便是同样的下场?那简直是比成为天煞孤星还要可怕的情况。
付出这样的代价去击杀一个人真的值得吗?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是帝王娶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变得不太关心国家的事务。一些大臣想要制止这件事情的继续发生,甚至想要烧死那个妖女,但是帝王一意孤行,甚至反过来想要击杀掉那些阻挠他和那个人之间感情的大臣。如果杀掉那些大臣,这个国家就会出现很多的内忧和外患,毕竟原本处理那些事务的人就这么没了,这个漏洞肯定无法填补。但是不杀掉那个大臣,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就会被他们夺走。虽然身为帝王有能力守护,但是兴许在某个疏忽的瞬间他就会失去。
在这样的情景下,代入那个君王的位置,杀还是不杀?”傅长安很坦诚的向不明所以的两人解释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说白了就是大义和私心之间选择一个。傅长安虽然很平静的,也很认真的在询问她们两人的意见。但是,不管墨千琉还是叶雪倾都清楚这个女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傅长安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来到这里,并且花了这么大的手笔来布置一切,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所以哪怕两人表示不能接受,不能理解,这件事情也只能以两人的退出来收尾,没有人能阻止傅长安完成这件事。若是真有这么好劝阻的话,往生堂堂主的头上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那样的标志吧?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今天必定尘埃落定,就像傅长安说的一样,以她的胜利作为终结。
“我也……不知道呢。”墨千琉摇头。
若是她当君主的话,大概会做出和傅长安一样的选择吧?有些人光是遇见,就觉得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了,那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存在。相形之下,那些大臣反倒不是必需品,以她的能力来说,就算是换一批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里面大部分的庸才的成色都差不多,只有少部分才能突出的人才是核心。能替代和不能替代,死了很心痛和死了不心痛,该选择哪个?这种问题的答案。根本不用考虑。
“所以你不用想着劝阻我,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已经下定了决心,应该不会再改变了。你呢,留下来陪我还是选择离开?”傅长安理解她的感受,正因为易位相处的话,她们的选择会是一样的。所以即便觉得这么做不对,墨千琉也无法说出什么劝阻自己的话,因为否定傅长安就是在否定她自己,她干不出自己拆自己台的这种事情。
“啊,雪倾你帮我一个忙,跟长安一起来的人里应该有不少高手,那是她的心腹,雪倾你去找其中一个拉近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获得什么隐秘的消息,我总觉得长安这家伙隐瞒了什么。”墨千琉沉默了一下下后,凑到了叶雪倾的旁边,小声地跟她说道。
只不过她真正的心思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对她很熟悉的叶雪倾面前。
“少来,你就是想支开我,然后和她一起承受这个后果,别以为我不知道。”叶雪倾这次翻白眼却是冲着墨千琉去的,这家伙是真的把她当成傻子吗?就算她对傅长安有疑心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几乎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更何况傅长安请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把相关的秘密透露给外人知道?这几乎是明摆着要支开她嘛,至于原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不用勉强的。”傅长安说着,重新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了无痕的身上。
“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有关系,倒也没什么勉强不勉强的,而且那个人实在是太强了,我不放心你。”墨千琉摇头,她这话说的倒是真心话,不是假惺惺的逢场作戏。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后悔了我可是不管的哦。”傅长安做事向来果断,给了墨千琉后悔的机会,她不用,那便就是这样了,由他们共同分担杀死这个天眷之人的后果。
她话音刚落就再次从原地消失,下次出现的时候依旧是在无痕的身后。而这次在无痕身上留下的就不止一道伤痕了,而且就连旁边的那位高手也没有躲过这一劫难,虽然比无痕好很多,但是也挺狼狈的。
凌辱,赤裸裸的凌辱。
傅长安借助这座莫名其妙的阵法的力量想要杀掉他们两个简直不要太轻松,但是她偏不,她就要这么跟他们玩下去,被折磨致死还是选择进入困兽的囚笼,去赌他们能杀了往生堂堂主之后再拐回头杀掉傅长安他们,这个选择权,她非要交给这两个人而且让他们使用不可。
对于无痕来说,傅长安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让他用他最擅长的武器来保住自己一条狗命,无痕只能按照傅长安写的剧本来走,在自取其辱或者困兽犹斗,力竭而死中做出抉择,最后迎接败亡的结局。这本是无痕最擅长做的事情,但是这次却被傅长安反过来对付他。而他也如往常被他这么对付的那些人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可能地徒劳无功地延长自己的生命。
其实这才是对她最大的讽刺。被人用最擅长的手段逼迫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这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要这么做了,心里若是觉得无法接受的话,就尽管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吧,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不等无痕作出决定,那个高手就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直接忽略掉无痕的意见,抱起他就往那边赶去。
他并不是那所谓的高手自尊心受到了打击,破防了,而是这种情况下,根本容不得他们多考虑些什么,能走的路就那么一条,不走就是必死,走了或许有一条生路。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清楚,无痕迟迟不肯走是因为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一时站不起来。但是他身为武林高手却很清楚:他们拖不下去了,傅长安就算是再怎么手下留情,也总会有超乎她预料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傅长安的目的本来就是杀死他们而不是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事情,那所谓的黑暗森林的位置,恐怕也只是她用来惹怒往生堂堂主的筹码。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特意留他们两个一条命,就算是失手了,杀了也就杀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
为了尽可能的保住自己旁边这个蠢货的性命,他选择不顾要保护之人的意见,专横行事,而这才是正中傅长安下怀的事情。
第二区域的纷争,处于第一区域,也就是核心圈子里的往生堂堂主其实并不清楚,因为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他只能听见声音,清清楚楚清清楚楚的听见『傅长安要无痕告诉她黑暗森林的位置,而无痕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他不想知道第二区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知道无痕究竟是真同意还是假同意,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因为无痕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折辱往生堂这三个字,他当初怕不是瞎了眼睛才把这个人挑进了往生堂中,还让他帮忙管理事务。他本以为无痕只是想要权利,只是有野心,所以才想篡位,就算有些白眼狼的行径,但说他是一位枭雄还勉强够格。但是现在看来,会做出这样评价的自己怕不是个脑瘫吧?把这样一个人和以往的那些枭雄相提并论,简直比盗墓贼把那些人的骨灰挖出来到处撒着玩还要具有侮辱性。
尤其是在他头上亮起那盏灯之后,这样的心思就更重了,就算是死也要拖着那家伙一起下地狱,就算往生堂被毁得干干净净也不能交到那家伙的手上。
这就是往生堂堂主的信念。
世界是不会欺骗他的,当他的头上亮起这盏灯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能救下他的只有奇迹。他之前觉得那些人杀不了他是因为:就算他们布置了这么多,就算他们有很多的后手没有拿出来,他们依旧没有击杀他的能力,毕竟他头上并没有出现引魂灯。所以他才敢狂妄自大的在人群中杀来杀去,做出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我都奉陪到底的姿态,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可是傅长安的到来改变了一切,加上她的布置,就连上天都说他逃不过这一劫,那就更没有必要逃跑了,在这里杀得过瘾就是了。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与他何干?傅长安想利用他,那是她的事情,就算是借刀杀人,也要切切实实地把握住那把刀已才行啊,握不好的话,反过来杀了自己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傅长安能把自己最想杀的那个人逼迫到自己能够到的地方,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欣慰,就算最终被这个女人杀死也不是不能接受,或者说十分能接受才是,死在她手上总比死在卑鄙无耻又下流的无痕手上好。
所以那个高手带着无痕钻进这个几乎是只进不出的囚笼之后就彻底引爆了往生堂堂主的杀意,而他起了杀意之后自然是要做出一番惊人举动的,比如说复刻之前的那几乎无可匹敌的九拳,那破开一切阻拦,带走他想杀之人性命的九拳。
几乎没有多少人认识这九拳到底是什么来头,因为这其实是往生堂自己创造出来的拳法,名字是《秋杀》,威力嘛,有目共睹。
这套拳法的拳路十分诡异,硬要说的话就是如同枫红从树枝上飘落,在秋风中盘旋起舞,枫红是看得见的拳掌,秋风却是看不见的秋风,这般的景色只存在于往生堂堂主的心里,却也因为他心里的风暴变换了模样:本该随风荡,变幻莫测,神鬼难猜;却是因心闯,曲线弯折,人尽可知。
九拳下来,往生堂堂主的身影就如风一样穿过了层层包围,出现在了无痕的身边,没有人能预测他下一刻的位置,那些努力的阻拦都只是徒劳无功,真正有用的还得看这最近要关头时,站在无痕身边的那个高手。
明明无痕近在咫尺,但是下一秒他就远离了往生堂堂主,再次出现在安全的位置。
『移形换影』
这是刚刚傅长安借助阵法做到的事情,而在这第一区域布下三座阵法的他们,也能依靠这最后一座阵法的力量完成这个效果,虽然要付出的代价不小,但是为了保住无痕的性命,也只好如此了。若非是有这个方法作为最后的底牌,他也不会这么冲动的带着无痕冲进来。
“你们还真是舍得啊,就算是阵纹柱,这么搞也撑不了多久就要报废吧?事到如今,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非要救这个人不可?”往生堂堂主和这些进攻他的人不约而同的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暂时休战。
往生堂堂主需要时间来思考怎么破解『移形幻影』,而对面的人同样需要时间来思考怎么拴住往生堂堂主,让他无法威胁到无痕的安危,双方都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他们很默契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