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时空,将门女
作者:霞剑暮阑 | 分类: | 字数:6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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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二十三章 献祭
言羽忽然回头问:“既然是为了这件事情,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少女?”
贺烛听到这个问题,也回头看着他们,族长也停下脚步。两个黑衣人中刚才心情比较好的那个开口说道:“你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个是法术凝聚出来的假人,只是大人为了引你们自己出来的诱饵。”
“那她们的家人?”她们都知道黑衣人没有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便也不怀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都是些平日为了自己的生活操劳的人,大人让他们演那几个假人的家人,借着这个理由给他们些钱财,让他们日子不要过得太差而已。”言羽和贺烛听完还是有些感慨,怪不得他们之前说自己不是坏人,原来以为他们不过还是圣女找来的家人。
将言止带回去之后,贺烛和言羽商量着,两个人都觉得找个时间赶紧把言止送出凤羽族的地界是最好的做法,不过同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贺烛多想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圣女只让那两个黑衣人看着我们?以族长的能力,肯定可以送小止出去啊。”
“也对啊……”言羽想着,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但是他还没多想一会儿,又听到贺烛问道,“之前不是说族长对小止很不好吗?为什么听那个圣女说的话好像又不是这样?”
“……这我也暂时不确定,这样,我们两个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我去问一下爹,你照顾好她们俩。”言羽说着就往外面走去,贺烛点点头,看向床榻上一个睡着的和一个昏迷未醒的总共两个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言羽走到族长房间的时候,族长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问外面的侍卫也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甚至没有看到他出来过。本来言羽想着既然族长不在,那他就先回去,等族长回来了他再过来。但是偶然地一回头,他却看见了被开着的房门挡住一点的小角落里,似乎有一点黑色。
言羽想了想,走了进去,由于他是族长继承人,所以外面的侍卫倒也不阻拦。他进去之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一道开着的暗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知道族长的房间里居然还有暗门,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
从暗门走进去之后是很长一段黑暗的通道,两边的墙壁上什么标记都没有,言羽沿着台阶一路走到最下面,忽然想起之前侍卫说的话,没有看到族长出去过,那再加上这个开着的暗门……他才意识到,族长应该就在这里面,刚才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走了下来,现在可以说是很尴尬了。
言羽刚想回头赶紧出去,就听到了密室的更深处传来脚步声,而且是由远及近。言羽慌乱地想回头跑,却无意间手肘撞到了左边的墙壁,被一种力量拉了进去,墙壁又恢复了正常。他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传来了密室的暗门被关上的声音,言羽才敢回头看看自己无意间进来的密室中的密室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比外面还要黑,不过好在言羽的眼力好,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烛台,便点上了蜡烛,虽然烛火的光很微弱,但是勉强可以照亮道路了。这个隐藏的密室很小,只够一个人和一张桌子的空间,赵薇动一动就会碰到桌子或是墙壁。确认这里没什么东西之后,言羽拿着烛台,靠在墙壁上,果然又被一种同样的力量推了出去。
有了手上亮着的蜡烛,言羽看清了两边墙壁上的东西,画着各式各样的阵法,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直到言羽走到密室的深处,也就是刚才族长待的那个地方,才出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
言羽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烛台,发现蜡烛似乎是燃不尽的状态,倒也不算惊讶,这种法术他之前倒也是听说过。让他惊讶的是,这个空间的正中间,放着的冰棺中,他母亲,也就是族长发妻的遗体。
言羽把烛火放得很远,走到冰棺旁边,看着冰棺中女人紧闭着双眼的容颜,忽然落下两行清泪,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早已离开他们的母亲,应该不会再哭,却没想到还是悲从中来。在冰棺边上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之后言羽看到了旁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张桌子上面的一个箱子,他走过去打开,看到了里面摆着母亲喜欢的发簪一类的首饰,还有和这些东西格格不入的——一封信。
言羽直觉这封信一定和言止的这件事情有关系,同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折得工工整整的信,不过看上去却像是最近被人打开过,他小心地展开信纸,用的是很普通材质的纸,就像是随手的一个记录,上面的自己娟秀清新,言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母亲的字,开始一字一句地看信上的内容。
“伯芒,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用伤心,凤羽族的规矩我们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千万不要告诉羽儿和止儿他们的娘亲是被献祭的,我不希望他们心中有怨,就说我是生下止儿的那一天难产死的吧,让止儿无缘无故被人说成是灾星也好,借这个理由把他送出凤羽吧,我不想让她步我的后尘……伯芒,我没有别的愿望了,我也不会怨你们,只希望照顾好我的孩子,羽儿和止儿都还很小,不要让他们背负太多……”
“娘……”言羽哽咽道,泪水滴在信纸上。伯芒是族长的字,这封信是言羽和言止的娘亲写给族长的,族长一直留着,想来这也是他一直对言止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的原因了,一切原来都是因为爱,但却没想到,因为这种爱,言止甚至没能得到她本该拥有的幸福,而且现在还是没能躲过献祭这一劫。
从皇宫恍恍惚惚走回厢房的路上,言羽才知道了为什么圣女根本不担心他们会送言止逃走,因为没有可能了,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集市的每一个地方都被人贴上了有关献祭的事情的告示,言止的容貌画在上面,底下的辞藻极尽华丽恳切之能事。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明少女死亡案件的真相,百姓们虽然害怕,但家中有女儿的都嘱咐女儿们好好呆在家里,而剩下的人则是东一处西一处地围在各个告示板前,从前欺负过言止的几个孩子们都有点愧疚。
“没想到她竟然能以德报怨,当真是我们太过分了。”
“这孩子,小时候没得到自己作为凤羽公主应该拥有的,现在却作为凤羽公主而为了凤羽牺牲……”
“是啊……”
听着百姓们称赞言止的话语,言羽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在言止小的时候多对她好一点,不要让她受那么多的苦,给她一个美好的童年。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可以在贺烛身边无忧无虑地作他的妹妹,却没想到世事弄人……不如意事到底十之八九,尽人意之事却甚至不到一二。
而另一边在言止的房间中,西门圆已经醒了,坐在屋子里担心了一会儿,听贺烛说言止没事才放心,又坐了一会儿便跑出去找言羽。而贺烛一动不动地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但是言止还是一直没有睁眼。他想着怎么才能把她顺利地带出去,带出凤羽族,他们就会人族,他把她保护在自己身边,就算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也好……
但是等言羽回来,他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顿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
“那又如何,我可以带小止去人族!”
“贺烛!你冷静一点,如果可以这样当然最好,但是你想没想过,小止她会跟你走吗?!”
“……”
贺烛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怪不得圣女不担心他们逃走,以言止的性格,知道如果自己走了会连累爹爹和兄长被百姓和大臣不知怎般地怨恨,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抛下他们自己离开的。
“那怎么办……”贺烛忽然没了办法,西门圆看着也难过,便安慰了一句,“贺哥哥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言羽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做法。
献祭仪式的时间定得有点仓促,像是知道几个人的急切,那圣女像是有心让他们更紧张似的将日子定在百姓们看到告示之后的第三天,他们完全没有时间准备瞒天过海偷梁换柱这种办法,死囚里没有女子不说,整个凤羽族都难以再找出一个像言止这般清秀又和她面容相似的女孩。
自从族长在告示上发布了少女连续死亡案件的真相之后,大家都不害怕了,三三两两的在集市上面闲聊,一整天的时间过去言止献祭这件事的热度都下不去,在人们中间不断被提起。
第二天早上,言止醒了,看到贺烛拉着她的手趴在床边上睡着了,她心疼地将他移到床上,给他盖上被,自己出门去了言羽的房间。她觉得自己睡了挺久的,可能有必要了解一下她被抓那天之后,最近发生了什么。
贺烛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言止房间的床上,言止却不在房间里面,一猜就猜到她可能是去找言羽了,便直接奔向言羽的房间。他刚到,就看到言止走出来,他想都不想地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他摸摸她的头,同时也懊恼自己还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完全保护好她。
“嗯,我没事的,谢谢哥……”言止笑道,轻轻牵起贺烛的手。
“都会好起来的,就像我……”就像我刚捡到你,把你带回家的时候那样。他想告诉她,他想起她了,他记得她,想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但是被突然冲过来的西门圆打断了。
“小言止,你总算醒了,呜呜。”她扑过来,言止不得不松开牵着贺烛的手接住扑进她怀里的小女孩,屋里的言羽听到动静走出来,把西门圆拉到他身边,“你小言止刚醒,身子还虚,你当心点儿。”
“哦……”西门圆乖乖地站定不动了。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像是一切都还岁月静好的样子,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写着担忧,怕言止真的会离他们而去。
“我带小止出去走走。”贺烛开口,拉起言止的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那个黑色的玉扳指,两个人走出去,没去集市上,而是绕了远路去树林里面,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言止很喜欢那里。
走在路上,贺烛的手指碰上她指上的扳指:“当时你被人抓走的时候,混沌在干什么?”
“那人的实力太强,混沌刚出来还没反应就被那人先下手为强制住了,现在它应该还在养伤……”两人坐在树林中间,透过还算浓密的树叶洒下来不多的几缕阳光照在两人身边,风轻拂过,言止轻轻靠在贺烛肩上,她很轻,贺烛却觉得重,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肩上靠着一般。
贺烛抬头看天,让欲流的眼泪倒流回眼中,对言止说:“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言止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献祭,其实若她是只身一人,为了凤羽族的无数百姓而牺牲她可能二话不说就会选择自愿献祭,但是现在她有了牵挂,自然做不到心甘情愿地就这么离开身边的朋友们,家人们和……心上人……
难怪说,有了牵挂,一个人就有了弱点……
风吹过来,似乎往言止的眼睛中吹进了点沙,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一直忍着的泪水现在因为贺烛在身边而痛快地全部倾诉出来,贺烛听到其中透出来的她曾经的苦和从前的渴望,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他多想就这么直接带她走,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做不到。
做不到强迫她作出她并不想要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