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空艇起锚驶离了鹿港，很快便顺利起飞，踏上了重返阿加迪的旅程。

他们将从尼亚先飞往蓝焰湾，补给燃料顺便看下星门是否解除了限令。如果能走星门，那他们很快就能抵达阿加迪了。

“奥法星门？”卜莱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在另一片大陆上还有这种这么便利的设施？即使是我，也只在话本里听过类似的幻想。”

“大规模的传送法术，需要花费的能量可是庞大如海。不仅能长久矗立，耗费能量还很少的传送门，我可一定要见识一下。”

她立于飞空艇船头，在猎猎风中豪情万丈：“新大陆的传送门，我来了！”

伊莉雅在她身旁挽了下自己随风飘飞的银发，遥遥望向西南方：“奥法星门.未必是多么好的东西。”

“我们猜测虚空的入侵，其实与奥法星门的建立，有着相当直接的关系。”

“啊？为啥呢。”卜莱双眼旋转成圈，晕晕乎乎的看向了伊莉雅，“虚空只要闻到世界的香味就会扑过来。这和那个星门有什么关系？”

阿豪走上前来解释道：“可是星门，就是让这缕香味溢散出去的突破口。”

随后他为这个扇子精简单解释了一下星门的原理。卜莱听完也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卜莱叹了口气：“技术的进步总会打破原有的平衡。这种时候，退缩与固守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你们只能不断前行，拼命解决星门的带来的副作用。并且研发新的星门，让它的危害更小、却更加方便。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留下自己种族的璀璨光辉。”

阿豪有些没想到卜莱居然对从未见过面的星门，有着这么深刻的认知。

他讶异地说道：“你的见解与我常听的很不同。目前我身边人，主要的想法都是找一个替代星门的出行方式。”

“文明的前进不能束手束脚。”卜莱的眼神突地坚毅了起来，“冥血族在这方面付出了太过惨重的代价。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有这样坚定的意识，到最后的结局未必会是惨败。”

“伱说星门每开一次，你们的城市便会多一分臭气，是吗？”

伊莉雅点点头：“没错。这两者间的关系已经被证明了。就在星门开启后，臭气便会喷薄而出。所以我们目前正在限制星门的运行”

“别中计了，妹妹。你们不该限制星门运行。”卜莱的眼神忽地带上了丝危险感，“虚空比你想象的更狡诈。”

“同化、分化、猜忌、内战.为了更轻松地吞噬世界，什么阴谋诡计它都使得出来。”

“什么意思？”阿豪斟酌了一下，“你认为这件事情可能是虚空导致的？目的呢？就是让我们停止使用星门？”

“没错，我就是这么猜测的。虚空的这种行为，就像是捕食者在行动前会试图弱化猎物一样。”

卜莱严肃地看向阿豪，“虚空对世界的吞噬是非常缓慢的。它无法像伏击者一样突然窜出来一口将你吞掉。”

“它更像是蜘蛛，会慢慢用网缠卷着世界，对它注射毒液，随后再挤出它的营养物质，一口一口地将其慢慢吮吸走。直到最后，世界几乎只剩张空皮了，他才会将其完全吞噬。”

“你们刚才说的臭气，听起来就很像是虚空会使用的毒。”

伊莉雅无意识地张开嘴巴，尽力地消化着卜莱带来的消息：“你的意思是，那些臭气，其实也是虚空入侵的一种表现？那它为什么只出现在阿加迪呢？”

“我有两个猜测。”卜莱将自己的双眼变换成了数字【2】，“第一，星门可能就是你们这个世界最高的科技，所以它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针对。这些毒气盘踞在星门附近，你们便无法再使用它了。”

“第二，星门可能在无意识间汇聚了针对整个世界的毒气。所以星门一开启，便会吸引毒气过来。换句话说，星门在帮你们的世界挡枪呢。”

“因此，我非常不建议你们停止星门的运作。”

“竟然还有这样子的猜想.”阿豪因卜莱的话陷入了沉思。

卜莱的思考角度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曾切身经历过虚空入侵。她的猜测看似天马行空，细想却又没什么漏洞。

唯一的问题便是

“我怎么感觉，你总是把虚空比作一个生物呢？一个世界，真的有像你说的这么聪明吗？”

“它就是有这么聪明。虚空是异类，它是吞噬世界的世界，是比普通世界更高级的存在。”

卜莱的双眼重新闪耀起绿光：“虚空本身，也许就是一个智慧生命。那是远超你我想象的生命形式。”

在卜莱发表了一番震撼的宣言后，关于星门与虚空的讨论，便草草收场了。

阿豪带着沉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这个扇子精带来的信息太有冲击力了。从听到她的猜测起，阿豪脑中的思考便没有停下。

阿加迪的臭气来得很诡异，【黯影】夏多认为它是世界终结前的殃气。冥血龙扇卜莱却认为它是虚空洒下的毒气。

两种不同的认知，将带来截然不同的应对方式。

奥法星门，究竟应该被抛弃，还是应该被守护？

这个问题，阿豪暂时想不出答案。也许只有让卜莱亲眼到阿加迪看一眼，才会有答案了。

接下来的路途中，阿豪除了想问题外也没闲着。

他先是把所有绽灵花都精炼成了精油，研究了下绽灵花香水的配方；再运用龙扇，让卜莱教他孕养翡翠灵龙的方法；顺便教教白霜翼炼金技艺；最后还抽时间和伊莉雅增进了一下感情。

时间在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很快就过去了。三天之后，飞空艇再次抵达了蓝焰湾上空。

阳光洒落在这座由船与海组成的雄奇城市中，将它的生机照的波光粼粼。

被黑雾摧毁了大半的建筑物，正在敲敲打打中迎来新生。崭新的木板中嵌着老旧的铁钉，新旧交替，修修补补后，它再次鼓起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就如同这座城市的人民一样。

飞空艇将停在蓝焰湾顶上的空中码头休整半天。大副得去采买物资，船长要去询问奥法星门是否还有通行指标。船员们则准备趁机下去找点乐子。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阿豪与伊莉雅也不例外。

他们得再去一趟芭茹神庙。阿豪可没忘记罗旖与自己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