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星殒命无轮回太极云霄化虚无

此事发生在重阳佳节九日前。现在全六界皆知玄七在太清山，原预定的共讨玄七的斋菊议也是被迫提上了日程。

因有幻影镜庇护，以妖界为首的众谈判徒们才不敢轻举妄动。其实，鬼姬在第一时间知道玄七回太清山时，便手提了销香炉赶了上去，只可惜，她用销香炉操纵的恶意统统被幻影镜化解了。被逼无奈之下只好乖乖的等着斋菊议的进行。

原是修道之人共商讨伐之计的斋菊议，现在其他几界也是纷纷递了拜帖誓要参加。磨青天师等人劝阻未果，便只得同意除了人界与修道同人外的其他几界以旁听者的身份共同入席。只要能进入太清山，这样的提议他们自是一百个愿意。

玄七回太清山之后便被关在戒律阁，来看望她的第一人便是玄一。这还是玄一求完了风子墨再求磨青天师他们，挨个求了个遍，才让见的。

“玄一。”

“你欺我、瞒我这么久，我为你掏心掏肺的，你都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小七，你可伤透了我的心。”

“对不起，玄一。”

“你能不能不要总说对不起，你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可知道外边那些人在等着怎么杀了你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玄一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坐在轮椅里的他，应对他唯一的师妹是这么的无能为力。

“我没事的。你也不用救我。你好好的把伤养好，好好的生活在太清山，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德。”

“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赴死么？不会的，我去求师父、去求天师，他们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求他们。”

“玄一，不要，不要去求他们。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也不要去为难师父和天师他们。”

“可，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时候我就在想，以前的你就让人捉摸不透。可我真希望你乖乖的做我的师妹待在太清山不好么？为什么当时非要出去呢？”

“是啊。”玄七应合道。她当时为什么非要离开太清山呢？因为她命不久矣，所以她想要自己不后悔，她要拼尽自己的全力去延长自己的生命，她从未觉得活着是那般的富有生机的一件事。她得到了，可她得到了又如何呢？她的生命得到了延长，不再只是苟活三年，她也愈发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接触到了更多的人和事，是啊！她到底是如何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呢？她没有想过，她一直没有时间停下来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她一直在卯足了劲儿的往前行走，她想要延长生命的长度，可她却不断的加深了生命带给她的愈来愈难填的深度......

“这个世上，我不允许你死。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玄一这样说着便离开了戒律阁。

在玄一后面进来的便是绮珠。玄七不敢去看她，她对绮珠有愧，她杀了她的父王还有族人，毁了她的家园，她应该恨她，她理应恨她，这才是对的。

“你怎么不瞧我一眼？”

玄七低着头，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绮珠冷哼了几声，像是在笑，“对不起管用么？他们逝去的生命，我的父王，我的族人，我的家园能回来么？”

玄七沉默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绮珠。

“你倒是说句话啊？”绮珠有些生气的吼道。

“我会想办法补救。”

“补救？痴人说梦。”绮珠走到玄七的面前，将她的脸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小鱼儿，你说是不是？”

“姐，姐......”

“你现在喊我姐姐，你屠杀鲛人精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你姐姐的族人，他们曾待你不薄。“

是啊，她一直抵触自己去想这些，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将来一日绮珠会这样质问她。现在绮珠就在她眼前，也这样问了，她除了沉默，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

“你个懦夫，你应该连我，连同玄一和浅一一起屠了。小鱼儿，你就是这样的一个通过装可怜来博同情处处让人庇护的胆小鬼，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讨厌你，我恨透了你。万千鲛人怎么没杀了你！”绮珠甩门而去。

是夜，归珀动了魂引牵术与玄七说话。

“我是该叫你小鱼儿呢？还是玄七？”

“小鱼儿吧。”玄七这般说道，冲口而出后，她甚是觉得惊讶，仿佛刚才小鱼儿三个字并不是通过她的口说出的一样。

“鱼儿。”归珀只是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就觉得很幸福，尽管是现在这样一副困境。

“归珀，这么些年，你沧桑了好多。”这话？玄七听的更觉不可思议，这明显不是她说的啊。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连忙问道：“你是真的小鱼儿么？还是木头人？”

“我是小鱼儿，我一直都在，始终都在，只是一直在胆小的沉睡而已。”

“谢天谢地，上圣终是将你复活了。”归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双手合十放在面前诚恳的感谢。

“他？”原来一直都是风在蛊惑归珀，但是玄七并没有打扰归珀，没有她在的半生，他一直都靠着这个信仰活着，如果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不，别，千万别。我不想你再去犯险。你还有绮珠、玄一、浅一，他们需要你。“

“可，鱼儿，我也需要你啊。”这是怎样珍贵的一句话，他耗尽了自己的半生去寻觅，赌上了自己整个人生去珍视，由人由道再入魔，玄七自知罪孽深重......

“归珀，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直到归珀离开后，玄七才恍若如梦般，自言自语道：“刚刚是我么？怎么觉得不像是我呢？”

“是我。”内心深处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玄七惊醒，疑惑的俯视着自己的胸口处，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鱼儿？”

“是的。”这可真正的吓坏了玄七，只盯着自己起起伏伏的胸脯，再也没说一句话，没多问一个字......

玄七在戒律阁呆坐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上午戒律阁弟子来提她，她才慌慌有些不知所措的跟着他们去了。

云霄大殿上，各门各派还有其他六界的人皆在，满满当当的列在殿两侧。玄七瞧这阵仗，心里是害怕的。不知道他们要审她作甚？

磨青天师首言道：“今日斋菊议，这玄七本是我太清山的弃徒，但她欺师灭祖、祸害六界，今日邀各位前来，便是共商惩处之法。大家可各抒己见，共惩这个祸害。戒律阁，宣罪状。”

戒律阁弟子道：“欺师灭祖，弑杀师尊。枉顾生灵，祸乱人界、屠杀鲛人。大逆不道，试盗天界，此番种种，虽死难抵其大罪。戒律阁教灵及众弟子暂议，魂赴阎罗，以慰生灵。”

戒律阁此番一出，殿下在座各位，皆是议论纷纷。

那飞沙门长云掌门道：“她还拐走了我的大弟子不还入魔。这等妖人，罪该万死。”

帝赐派羲和娘娘道：“她不仅派魔杀了我的弟子，还残忍的让那些魔吃了她们。以增长他们的功力，这等残忍无道之举，实为人神共愤。”

羲和娘娘这一言，其他各派纷纷响应，玄七忆起来，他们说的便是那日被他们门徒拦住了去路，六郎与他们搏斗，不甚受伤，为了他恢复伤势，六郎吃了他们的门徒，那也是玄七第一次见魔食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