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锦秀城，在峡谷中，周天辰招出金属飞舟，直接升入高空。

峡谷中值守修士只是看了看，见是联盟中人，并未理会。

周天辰驾驭飞舟并未冲入太空，而是在大气层内极速远离。

不一会，飞了百万里之遥，周天辰才落向地面，再次改头换面，变成一个背剑青衣书生，进入一座凡俗小城。

“卖烧饼嘞。”

“河粉，好吃的河粉。”

小城你十分繁华，满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周天辰迎着凡俗气息，在这城中四处游荡，消散心中的郁气。

他不止一次想，干脆晋级元婴算了，只要晋级元婴，说不定直接就能元婴圆满，突破化神也指日可待，到时便不再是无足轻重任人宰割的小人物。

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此时他在金丹期多逗留一天，便可为将来节约一年。

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在风清界因为魔道而突破还情有可原，如今再为争风吃醋突破，那就太不智了。

“唉！”

周天辰长吐了一口气。

那些大家族势大，脉络太深，坊市是不好去了。

周天辰看着小城。

这次做点什么呢。

上次他在陈振琼家中住了十年，上了十年学，消弭了心中戾气。

不如。

......

城门附近，一座残破的小四合院中。

“不患莫己知，求可为也。”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

......

客厅改成的学堂内，一个老学究坐在堂上，眯着眼，念着古旧书卷。

堂下，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学子，个个面黄肌瘦，依旧危襟正坐，跟着老学究一遍一遍重复。

老学究和少年，都没有发现学堂内多了一个背剑青衣书生，静静坐在角落。

这些少年都是苦力家的孩子，为了让这些孩童读书识字，家里也是竭尽全力。

老学究学识有限，只能教些君子之道。

而这些孩子连纸笔都买不起，只能在桌上铺沙子，用手指在沙中练习写字。

“哦，回家咯。”

“夫子再见。”

“回家回家。”

......

傍晚已到，少年们放下书本，嚷嚷叫着离开学馆。

“慢点，慢点。”

老学究叫道，颤巍巍起身，锤了锤腰，走在学堂内，小心翼翼的收起一本本残破书本。

吃完花生米就着一碗米饭的晚饭，老学究收拾好碗筷，小院中已经十分昏暗。

老学究缓慢移向旁边厢房，正准备回屋睡觉。

“叮叮叮......”

老学究听到铺首的声音，望向院门。

“来啰，老朽行走不便，还请稍待。”

半天，老学究挪到院门口，费力打开院门。

“老先生好！”

周天辰抱拳道。

老学究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是......？”

他只能依稀看出对方是一个年青人，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身后背着宝剑，风尘仆仆。

周天辰取出童生证明，温和说道：

“见过老先生，在下周天辰，为万里外霍朝童生，在下游历数年，初到宝地，无奈囊中羞涩，住不起旅店，想在此借宿一夜，不知老先生允否。”

老学究接过童生证明，摸着倒像是货真价实，凑到眼前看了看，问道：

“霍朝，万里外？”

周天辰说道：

“霍朝是一个小朝，毗邻张朝。”

老学究这辈子都没出过行省，哪里知道十万里外的事情，将信将疑，将童生证明递回，侧身说道：

“哦，进来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年青人，不简单啊。”

周天辰迈入门房，轻轻将门掩好，说道：

“老先生谬赞了，在下一路餐风露宿，书不曾多读，寻野菜丫子的经验倒是积累不少。”

老学究笑了笑，目中露出回忆，说道：

“难怪你能走这么远，当年，老朽还未出行省，差点饿死在路边，幸亏民夫经过，给了老朽一碗稀粥。”

周天辰说道：

“是啊，我也喝过不少稀粥，味道干涩，难以下咽，半个时辰后，又饥肠辘辘。”

老学究说道：

“半个时辰足矣，刨出嫩树根，又能撑数个时辰。”

周天辰说道：

“是极，是极。”

他真吃过嫩树根。

在小城读书时，唐河路曾带学子们体验求学之路，特地在路边山坡上挖掘树根品尝。

唐河路。

周天辰心中不禁感慨。

老学究挪入院中，指着一侧厢房，说道：

“空置许久了，你收拾一番，对付着住吧，若不急着走，可多住几日。”

周天辰抱拳道：

“多谢老先生。”

老学究说道：

“烛火太贵，老朽点不起，这星光也看不清了，早点睡吧，老朽就不陪你了。”

周天辰拱手道：

“是，老先生。”

凡俗之中免不了污秽之气，时刻在污浊修士肉身，因此极少有修士愿意出入凡俗大城。

厢房略有霉味，且潮湿，周天辰略收拾一番，将宝剑挂在墙上，便躺在木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