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接过并没有看，直接丢在沙发上。

沐艳艳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多问，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假装看不懂欧阳瑞在生气，沐艳艳问：“阿瑞，姗姗最近的心情很糟糕，我想带她出国散散心。”

“你没说实话。”欧阳瑞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沐艳艳一下子便弹站了起来：“我们娘俩都在你手上攥着呢，我怎么敢？阿瑞，你要求的我都照做了，你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说了实话，我自然会放你们走。如果你敢再用这一套来敷衍我，后果自负。”欧阳瑞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沐艳艳。

如虹气势压下，沐艳艳一步步后退。

脚撞到了沙发，整个人跌坐下去。满目惊恐，脸色惨白。

“机会只有一次，就要你要不要把握了。”欧阳瑞声音冰冷，一字一顿。

“我真的……”欧阳瑞的目光实在是太冰冷了，在他的注视下，沐艳艳感觉落入了北极寒潭。

那种冷从骨头缝里冒出来，向全身蔓延。

欧阳瑞什么都没有做，只这么静静看着她，沐艳艳就自己受不了，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见母亲被人欺负，欧阳姗姗终究是不忍心，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欧阳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要求的，我妈妈都照做的。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难道，你非要把我们都害死才甘愿吗？”

“我只要她说实话。”欧阳瑞态度不变，却给人一种极端森寒的感觉。

“她说了啊，可是，你不信。”欧阳姗姗第一次觉得欧阳瑞这么蛮不讲理。

“是不是说了实话，只有她最清楚。最后给你们十分钟，你可以劝劝她。”说完，欧阳瑞走了出去。

见欧阳瑞真的走了，欧阳姗姗搂着沐艳艳坐下来：“妈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就告诉他吧。”

沐艳艳目露惊恐，摇了摇头，仍是一言不发。

“妈妈，你真的对欧阳霞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欧阳姗姗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要知道欧阳霞可是老爷子最宝贝的女儿。

即使当年她在老爷子的酒里下了毒，老爷子都没有怪她。

并且还煞费苦心，想方设法与她修复关系。

可见她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如今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当年害他们父女俩反目成仇的人是她妈妈。

大房必然要吃不完兜着走。

想到这点，欧阳姗姗一颗心都揪扯了起来，手搭在沐艳艳肩上：“妈妈，你倒是说话啊，这件事可能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

女儿的话令她心一颤，沐艳艳抬起头，望向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从没见母亲这么犹豫不决过，欧阳姗姗急得不行：“妈妈，你快说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爸爸和哥哥都没有出现过。我们不能指望他们了，我们要自救。现在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可是老爷子啊，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

沐艳艳浑身一颤，抬起惊恐的眼看向女儿，连声音都在发抖：“姗姗，你快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坦白从宽啊。”欧阳姗姗不明白沐艳艳为什么到了此时还在隐瞒。

沐艳艳整个人处于崩溃边沿，她捂住自己的脸：“我不能说，不能啊。”

“为什么？妈妈，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吧？”话虽这么问，欧阳姗姗却直觉否认。

不可能，这不可能。

沐艳艳不再开口，只一个劲地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欧阳瑞指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妈妈，你究竟对欧阳霞做了什么？她可是老爷子的心头宝啊，现在又有欧阳瑞替她出面。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害人的，一定有人指使了你。妈妈，你把主使者说出来吧。”欧阳姗姗使劲地劝，沐艳艳仍是摇头。

弯下腰，紧紧捂住自己的脸，陷入极度痛苦的挣扎里。

母亲虽说有些嚣张跋扈，却没有心机。

她做事直来直往，心里藏不住事。

欧阳姗姗第一次见她这么纠结，犹豫。

越是如此，她越感觉惊心动魄。

“妈妈……”欧阳姗姗又唤了一句，沐艳艳像是惊弓之鸟从沙发上弹站起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欧阳姗姗也被逼到了崩溃的边沿：“你究竟在保护谁？我是你女儿啊，难道，你真想看我身败名裂，被万分唾弃吗？”

“不，姗姗……”

“那你倒是说啊，都过去三十几年了，你还替他保守秘密，他不会感激你的。而我会死。欧阳瑞若真把视频放到平台上去，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欧阳姗姗冲到阳台，作势威胁沐艳艳。

“不要姗姗，你冷静点，快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女儿是她的软肋，而她很懂得用什么方式来逼迫她。

可悲的是，她每一次都妥协。

“没时间了。妈妈，你还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吗？欧阳家已经不是我们的避风港，他们成了魔鬼，抓着我们的死穴不松手。妈妈，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很不懂事。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也让你很伤心。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最后帮我一次，求求你了，妈妈，行不行？”欧阳姗姗一半哀求，一半威胁。

沐艳艳一颗心都要碎了，若是以前她早答应千百次了。

“时间到了。”欧阳瑞走了进来。

沐艳艳被逼得走投无路，“扑通”一下给欧阳瑞跪下：“不要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求求你……”

“当年的人是谁？”欧阳瑞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宛如撒旦发出最后的警告。

沐艳艳整个人匍匐于地，拼命摇头，她不能说，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沐国勋。”欧阳瑞突然吐出这个名字，沐艳艳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双目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沐艳艳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欧阳瑞答案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不，阿瑞，不是他，不是他……”沐艳艳不顾不管冲上去抱住欧阳瑞的腿，不让他走。

从未见母亲这么卑微过，欧阳姗姗都被惊呆了。

“放手。”此时欧阳瑞身上的凛冽气息，十分骇人，连欧阳姗姗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瑞，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与国勋无关啊。”惊慌中的沐艳艳，口不择言，等于直接承认了。

“二舅，怎么会他？”欧阳姗姗喃喃自语。

二舅沐国勋，E国王室御用医生，在E国地位崇高，更是沐家的骄傲。

他为人谦和，个性极好，是个慈爱的长辈，身上散发着儒雅的学者气息。

欧阳瑞这次没有再说话，狠狠一脚欲踹开沐艳艳。

可她拼尽全力，抱得太紧，他一下子竟奈何不了她。

“阿瑞，你听我说，真的是F国的法师。我记起他的样子，我重新给你画，你不要去找国勋麻烦，不要。”沐艳艳惊慌失措，口不择言。

“我不找他，你说。”欧阳瑞耐下性子，原本他只是猜测。

他将沐艳艳身边的人都梳理了一遍，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我……”沐艳艳面如死灰，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欧阳瑞居高临下看着匍匐于他脚步的沐艳艳，面色由冰冷转为凝重。

沐国勋在E国王室的地位，相当于季洪全在F国的地位。

不同的是，季洪全是季家独苗，几代单传。

沐家却是E国的世家大族，其成员遍布E国各界，树大根深。

如果真是他对欧阳霞下的手，事情就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