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轩园，还未下飞机，欧阳瑞就昏了过去。

季洪全立刻给他施救，却将夏怡洋挡在门外。

这次楚楚没有进去，她在外面陪着夏怡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和鼓励。

不多时季洪全拉开门从里面出来，夏怡洋立刻奔上去，一脸焦虑：“季医生，欧阳瑞怎么样了？”

“小时候书恩的离开在阿瑞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创伤，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她。这次他又眼睁睁看着书恩被白宇哲带走，他再度陷入自责，将自己封闭起来。”季洪全用夏怡洋可以听得懂的语言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又自闭了？”夏怡洋惊问。

季洪全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能做些什么？”夏怡洋快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是心病，你多陪陪阿瑞，和他说说话。或许，他很快就能打开心扉。”季洪全一脸凝重，这样的病例极其少见。

他也不知道欧阳瑞能不能恢复。

“我知道了，谢谢你，季医生。”夏怡洋表现得十分坚强，大大出乎季洪全的意料。

“嗯，那你好好陪陪他吧。”季洪全身心俱疲，这次的历险经历比梦境还可怕，到了此时他仍没有真实感。

季洪全脱下白大卦，突然一阵头晕，脚下踉跄了下。

楚楚立刻扶住了他，仍然美丽的脸上一片担忧：“你没事吧？”

季洪全看了她扶着自己的手，楚楚如同触电，不好意思收回，急急地说：“你可能是血糖太低了，我去给你冲杯热可可。”

季洪全一把抓住楚楚的手，她没有防备，竟整个人被他拉入怀里。

四目相对，万物消失，只剩下他们彼此。

过了半晌，楚楚才回过神来，推拒着季洪全，季洪全却将她箍得紧紧的，不松手：“楚楚，对不起，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楚楚别过脸去：“你不必同情我，虽然我现在年纪不小了，但我身边不缺追求者。你放心吧，经历了这些，我也想通了。爱无法强求，强求的爱不会幸福。看到了白书恩，我才知道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缠上，是件多少可怕的事。我为之前给你造成的困扰，向你道歉。我会尽快离开轩园的。”

“不，楚楚，你不要走。以前是我太迟钝，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又或许是我对书恩的太执着，一直陷入幻想里。这次再见到书恩，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对她的爱情已经淡了，如今只剩下亲情。楚楚，我现在爱的是你，你能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吗？”季洪全说得坦然，真诚。

楚楚呆若木鸡，盼了二十年，期盼到的一刻终于到了，她竟只想逃。

楚楚的反应令季洪全很难过，但他没有怪她。

他让她苦了二十年，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他不敢奢侈她立刻答应他什么，他只要求一个追求的名额。

“楚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求你。”四十几岁的男人竟像个毛头小子般苦苦求爱，楚楚看得有些好笑，有些心疼。

但比起自己二十年的痴心守候，他这些算得了什么？

季洪全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求一个女人，面子有些挂不住，心虚地瞟了瞟四周，害怕被人看到。

楚楚不肯回答，他急出一脑门汗。

明知他此时应该再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可此生从未跟人表白过，他没有经验。

加上年纪一大把了，说不出肉麻的话。

楚楚虽然侧着身，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可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季洪全。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两人都没有处理感情的经验。

“先生，大家这次都经历了身与心的巨大考验，有些执念和想法都在悄然改变，不过，还需要时间去沉淀和整理。”楚楚将季洪全抓着自己的手慢慢推开，转身正面对他。

“我……”季洪全知道楚楚是个死心眼儿的人，一旦她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否则，她也不会守在自己身边二十年。

怪只怪他太迟钝，一味沉浸于过去，没有发现她的好。

“先生，你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好多要处理，我让保镖加强巡逻，阻止白宇哲再混进来。”楚楚恢复管家的角色。

“好。”季洪全应了声，又不安心地问：“你真的暂时不会走？”

看着季洪全小心翼翼的样子，楚楚眼底溢出了笑，很快恢复如常：“我做事你是了解的，一向有始有终。而且，就算我走，也不会偷偷摸摸离开。”

楚楚这么说，季洪全有些汗颜。

他还是太自私了，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从没有认真考虑过她的感受。

“谢谢你，楚楚。”季洪全愧疚又怜惜的目光落在楚楚身上，楚楚后退了几步，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转身抬头挺胸，大步离开。

……

国王命令高凌风一定在找出白宇哲的下落，高凌风派了大批侍卫将那片区域，封锁起来。

采取地毯式的搜索，一晃五天过去了，他们找到了小灵和她弟弟小勇。他们的父母被压在山下，没了生还的希望。

小灵和小勇被带到轩园，姐弟俩都被这巨大的变故吓得不轻。

尤其是在得知他们的父母已经罹难的时候后，小灵更是几乎崩溃。

一直以来她都把季洪全当成了大恩人，可是，一眨眼间，恩人成了魔鬼，还夺走了她父母的性命，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

高凌风不想用审讯的方式来逼问小灵，害怕她产生抵触心理。于是，让夏怡洋来看小灵，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

事隔几天，恍然如梦。

当夏怡洋再次见到小灵时，她美丽的眸子失去五彩盈光，脸上没有了笑容，不言不语。

夏怡洋慢慢走向她，当夏怡洋坐在她身边时，小灵立马起身，坐到另一头去。

对于小灵的敌意，夏怡洋并不怪她，只觉得心疼。

“小灵，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有没什么缺的，你不用客气，尽管告诉楚管家，她人很好的。”坐了半晌，小灵没有开口的打算，夏怡洋只好先打破沉默。

对于夏怡洋的示好，小灵不为所动。

夏怡洋叹了一口气：“小灵，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有怨恨，你会认为是我们的闯入，害你失去家园和父母。然，是非曲直，你很清楚。现在白阿姨还在白宇哲手上，她很危险，希望你可以帮帮我们，帮帮白阿姨。”

听到白书恩有难，小灵掀起眼睑看了夏怡洋一眼，很快又垂下，恢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关于白阿姨和白宇哲的故事，有点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讲给你听。”见小灵没有反对，夏怡洋就当她答应了。

仔细给她讲了白书恩与白宇哲从小到大的故事，小灵从一开始的不为所动，听到最后慢慢动容。当夏怡洋讲完，她已经泪流满面。

夏怡洋自己也是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欧阳瑞因为不能救出他妈妈而陷入自责，再度自闭。小灵，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对那片山最熟悉，请你仔细想想，白宇哲有可能会把白阿姨带去哪里？好不好？”

小灵眉头深锁，仔细在脑海里搜索。

半晌之后，她才说：“那座山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藏不下人。”

“有没有可能在地底下？”夏怡洋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小灵一怔，随即想起了什么，双眼发亮：“先生好像命人挖过一条密道，有一次我好像偷偷去看，被先生狠狠责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