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去他神识海里都未能找到答案，感情之事真非是外人能看懂。”

“你连他的意识海都可以来去自如，整个生命全都交付给了你，你还怀疑他什么呢？”冰生震惊到不敢置信，他收起惊掉的下巴，又劝：“主上，再到他意识海里去看看吧，或许这一次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去吗？我自问自答，那就去看看吧，虽然我已经决定离开了，还是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走进他的意识海里，虽隐匿了身影，仍感觉到沁心的冰凉使感官无比清晰，在那冰天茫茫的另一头，是通往他眼睛世界里的漫漫寂寥。

他果然伤的很重，连魂魄都紧闭了双眼在沉睡，我不禁突发奇想，如果把他的魂魄带走会怎样？我打了个冷战，放弃那种想法，一想到他会死，心只会揪扯着疼。

在我窥探他的时候，同时也感觉有人在窥伺我，这种感觉很不好，所有的心思也全被他查看了个遍，无半分的隐私。而这些都不重要，看完之后才知道，他的愤怒是因为他他不完整，这是他早就就知道的，而现在才了解的肯定是另一件事了，会是什么事呢？

他就在那里，没少胳膊也不缺腿，哪一点不完整了？越想越是思考无能，谁能告诉我什么才算是完整？即使是我也没有奢望过十全十美的完整。

他躺在那里，闭上了冷厉的眼睛显的很平静温和，一点也找不见醒来后的冷酷犀利，他这样安静的躺着，才发现原来与寂寞红红很相似，几乎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真惊疑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

他的睫毛很长，像扇子一样扇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望了过来，怔了一会站起身，“你来了。”

既然能互相窥探，也没必要隐匿了，我现身形走出来。

神尊：“我看到了你的记忆，原来曾经的我那么可恨，可是现在我也会做与他一样可恨的事了，连自己都憎恶我自己，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这一刻，管他什么弟子，管他什么菩提界，一切统统与我无关，满眼满心全都是他的眼泪，内心深处的柔软被他那滚烫的泪水烫伤了一大片，疼的紧紧揪着。

“傻子，”他声音哽咽：“我们都是傻子，我恨曾经的我伤害你，可是，我也只能与他同样的选择。要么我死，要么留在我身边，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你选哪一个？”

“……我当然选留在你身边。”

神尊：“你为什么想那么久？留在我身边很困难吗？”

“没有。”

神尊：“你现在虽然是选择了我，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为你做的事什么时候悔过？无论如何不满，伤心难过，也不会因此而放弃亲人，最终都还在你身边。

神尊：“不，你会后悔的。他放手了，而我不想步他后尘再错一次，你即使后悔也晚了，我绝不放手。”

他的话语听的明白，却很不懂什么意思，我既选择怎有后悔，“为什么这么说？是怕我的神识会被另一个叫凤凰的女孩占据吗？她早就被消散，即使还在，我不认为她能控制我。”

“不是那件事，那不过是记忆，只能存在你的记忆而已。”

“叮”的一声，神识中被多了一个契约烙印，我止住泪水瞪大迷茫的双眼，看见那是灵宠契约烙印……

神尊：“他应该也想这么做，只是舍不得，所以宁愿为你而死。而我只愿让你一直留在身边，可你又思想太多不能平静，唯有成为灵宠才能放下心中杂念。”

“你这样残忍对我，让我如何放下杂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说只要留在我身边足矣，为什么还在意一个契约？”

我恐惧着哆嗦着颤抖，甚至出现了记忆的断层，什么是灵宠契约？

神尊：“你别这样，我会很难过，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他若为会我难过，就不会把自己变成灵宠，不！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做梦，他不会如此对我，他决不可能如此伤害我！

我慌乱的逃出他的神识，低头看了看一身的绒羽，再也不能淡定了，一冲飞向天际凄厉，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让这个梦快点醒来？

下方传来冰生的惊呼：“主上是不是又喝酒了，是我家主上的灵力元神吗？真漂亮。”

他既然答应了永远在一起，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对了，这是做梦，待醒来一切都会消失。

即使我相信是在梦中，也不敢轻易尝试解除契约，不愿伤到他分毫，我愤怒大声呼喊：“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只听见凄厉长鸣。

只悲愤的鸣叫着毫无方向的四处乱撞，无数莹莹烁烁的羽毛纷纷飘落……

他面无表情，伸手接住飘到面前晶莹的绒羽。

契约之力传来他的声音：是我做错了吗？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完整，不完整的男人怎能配的上你？你早晚都会离开我，我也如你一样，害怕会看不见你，只要能看得见就足够好。

又是用不完整这话哄人，是因为他自己有缺陷所以也让我不完整才放心吗？

他又传来意念：是，现在我们都一样了，除了相依为命，你还能去哪？

不解除此禁制，凤凰永远不会原谅你！

神尊：你以后会习惯的，一定会的。

怎么能习惯！你说我们都不完整了才相同，你仔细看看这哪一点是相同？没有了形体，你看到根本不是我。

他呢喃：总比看不见好。

他凭什么以为会看不见我？难道我为他的执念都是虚假吗？

我无动于衷他在意念中的哭泣声，心一旦冷漠起来，有多滚烫的泪水都暖不热冰冷。上一刻还决定与他永相守，而下一瞬更对他恨到骨髓也不能减轻疼痛。或许他说的对，我太多愁善感的易变，我茫然，已经不清楚那个永远到底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