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克丽丝塔儿在爆发的边缘，莫里斯决定勉为其难为她解释一二。

“前些天我刚拿到这些资料的时候，我以为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主要研究的是光学，这里面有许多关于光的定理。但是仔细一点去研究的话就能发现她研究的并不是光，而是月光。”

“月光？”

“没错，而且是特定的月光。”看克丽丝塔儿不太明白的样子，莫里斯叹了口气，放慢语速，“表面上看这些东西上面都画满了光线的轨迹，但若你仔细看，这些图除了角度有变化外别的都是一样的。”莫里斯挑出来几个典型的案例给克丽丝塔儿看。

“那也不能跟月光有关系啊？”克丽丝塔儿依旧不解，“你不能因为我们那天是依靠月光得到的印记就把这些都归类到月光那里。”

“当然没有混为一谈。”莫里斯道，“你看这几张图，叠在一起，就能发现光源是从高处照射下来。”

克丽丝塔儿依言尝试，把几张图叠在一起，在烛火的照射下很明显就能看见好似一样发光的物体悬在高空，照耀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克丽丝塔儿疑惑，“为什么有的地方没有呢？就在右边那没有光线的走向，像是断掉了一样。”

“是有遮蔽物。”莫里斯答道。

“什么遮蔽物？图上没有画哦。”克丽丝塔儿问。

“画在图书馆和那本书上。”莫里斯说，“那本书可以说是一块块的拼图，每一页的东西不是独立的，而是要整本书重新整合到一起，可能是在考验发现者的记忆能力和空间想象能力吧。”

克丽丝塔儿抿了抿嘴唇，小声道：“我不是很懂……”

莫里斯摆摆手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需要把每一页撕下来重新排列组合成为一张新的图。”

克丽丝塔儿震惊：“你把那本书撕了？？”

“嗯。”莫里斯点头承认。

其实他是把这本书也复印了一边后一张一张拼起来发现这是一张画之后，再通过其他的佐证，才敢撕的书，但这些不适合讲出来，掉逼格。

“我学过占卜。”莫里斯如此解释。

克丽丝塔儿伸出手：“现在书呢？快给我看看。”

“放心，好着呢。”莫里斯从身后把那本书摸了出来，交给克丽丝塔儿。

“这……这是那本书？”克丽丝塔儿手上捧着一本银质蓝边的书，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明显不一样好吗？我或许比不上你，但也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莫里斯摊摊手：“我没骗你，重新组合后它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克丽丝塔儿将信将疑地打开书本，入眼所见不是以前那杂乱的线条，而是一个———

“啊啊啊啊！！！”

强大的吸力从书本中央出现，毫无防备的克丽丝塔儿被吓了个结实，下意识拉住旁边的东西。

“喂——！”莫里斯发出抗议，你拉什么不好，拉我干什么。没等甩掉，两人一起被吸进书本。

很快，双双摔在一片柔软的草坪上。

“你干什么！”莫里斯没好气地揉揉被摔疼的屁股，他之前已经摔过一次了，想着坑克丽丝塔儿一把，这样心里平衡一点，没想到自己又摔了第二次。

“我，我没有准备。”

克丽丝塔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她还没有脸皮厚到当着别人的面揉屁股，只能歪着身子坐在草地上。

莫里斯仰天长叹，这是什么孽缘。

“赶紧起来，既然来了，我就带你去看看。”莫里斯朝克丽丝塔儿伸了一只手。

克丽丝塔儿犹豫了一下，拉住，勉强站了起来。正想道谢的时候，莫里斯把手缩回去了。

克丽丝塔儿：“……”

“这里是书内的世界，我们当时一开始看到的杂乱的线条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简笔画。”莫里斯自顾自地开始当起了讲解员，“当我把这幅画拼成的时候，它自动变成了那本书的模样，只要打开书，就能被书本传送到这片空间里。”

克丽丝塔儿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我们现在在书里？好神奇……”

莫里斯顿了一下，神奇吗？可能第一次体验感觉挺神奇的，不过之后想想也不过如此……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经历过第一波惊吓，克丽丝塔儿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猜测……”莫里斯皱了皱眉，“可能是溪涧。”

克丽丝塔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你对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那么熟悉？就算你这段时间看了那些资料，但根本不可能看完！”

“我过目不忘。”莫里斯轻笑，“放轻松，这里没有危险，只是一个……”

“一个什么？”

“嗯……”莫里斯试着想一个合适的词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沙奈朵告诉他这里的一切是真实的同时也是虚假的，完全可以当作沉浸式电影来体验。但神奇的是，在这里可以和剧情里的NPC进行交流，不过交流的内容只能局限在NPC曾经设定的内容中。

“一些可以与人交流的记忆。”莫里斯解释了下。

克丽丝塔儿了然地点点头，那么这就跟挂在学校里或者家里的画差不多了。

“这里好大……”克丽丝塔儿感叹，“也好漂亮啊。”

莫里斯点点头，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青山绿水小树林，很适合养老。等三十岁退休了以后可以在现实世界也找一个这样的地方，找人盖一座小房子，生活美滋滋。

“这里往前一直走就能到湖边。”莫里斯一边走一边指路，“时间大约三分钟左右。”

克丽丝塔儿：“那我们在这里有时间限制吗？”

莫里斯摇摇头：“我不清楚，理论上来说应该有的。”

他上次进出又出来后发现书本封面上的光泽少了一些，应该是消耗了一些书本内存的魔力，但放了几天后光泽又逐渐恢复过来。

跟个太阳能，不，月亮能充电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