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眸子闪了闪，不敢去印证心中的那个想法。

“殿下......”宋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这么窝囊地活着。”宋清河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的身体，最多再撑一年了。”

最多再撑一年。

长歌脑海里反复回想着这一句话，如遭雷劈，袖中的手握紧成拳，鼻子有些发酸。

宋乐一直都知道宋清河身体真实的情况，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看着在书桌前咳嗽的宋清河，他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几年前在大宋艳惊四座的太子殿下联想在一起。

倒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心下却有自己的打算，抬头询问：“那属下尽快安排我们的人，让长歌公子早日回大宋。”

如今陈白在燕京城，自家殿下的病肯定还可以缓缓，长歌若能早日回大宋，说不定在殿下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那些人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

可是宋清河的回答却让他措手不及。

“别，吩咐那边先停手。”宋清河直接拒绝，“长歌和那丫头，再看看吧，如今不急。”

宋乐急了：“可是殿下，您已经离开大宋这么多年了，如今大宋党派林立，您若再不回去，属下担心娴贵妃那边......”

“宋乐。”宋清河低低唤了他的名字，“我才是主子。”

“属下知错。”宋乐单膝跪下，头皮发麻，殿下甚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这样说话，平日里温润的公子模样就会披上阴冷可怕的外皮。

宋清河又是咳嗽了几声，淡淡说道：“退下吧。”

“是。”

在门口的长歌听了，马上闪身，躲在了一边。

待宋乐走远后，长歌才又出来，透过未关紧的窗子，他看到宋清河坐在书桌前，双手抱住头，生出一种无力感。

明晃晃的烛火，将宋清河的影子拉地很长很长。

长歌心中也是触动的，他哥，他比谁都要了解，心地善良却不优柔寡断，才华横溢却不自以为是，心怀天下又有雄才伟略。

帝王之相。

原本这样的宋清河，会顺利继承皇位，成为一代明君，可是不曾想却出了那样的意外。

长歌心中不免有些自责，虽说明圣帝和大宋皇帝的契约要后年才到时间，可宋清河若是想，年后自己就可以去大宋。

可是他却顾忌着自己和桑榆。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宋清河的身体，长歌眸子微闪，他得好好想想办法。

此时非霖轩内，洛桑榆在镜子前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红衣越发衬地她肤白如雪，脸上的妆容她也吩咐小九画精致一点。

子叶拿出长歌之前赠她的红宝石发钗，插在发髻上，嘴里念叨着：“奴婢给小姐打扮好看点，等会儿气死那两个不要脸的人。”

语气十分洋洋得意。

洛桑榆难得没有训斥她，而是嗯了一声，算是赞同子叶的话，因为她确实也是那么打算的。

前世丧子之痛，今晚，她必定要洛琴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看着铜镜里明媚动人的脸庞，她的笑容徐徐绽放，如同一朵妖治倾城的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