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家境并不好，虽祖上是贵族，却也在近几年没落了。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哈尔，可算是中流砥柱的存在了。可独木难成林，一人也难挑大梁……

如此这般，小欢自是无人照看，在昏暗的房间里，蜷缩成一团，也无人问津。

偶尔有一个婢子来照看这小丫头，可是婢子并未有照看病人的经验，只是将衣衫洗一洗，或者将屋内的气流通一通罢了。

对小欢将惑瞳转换为阴阳眼并无益处。

洛无忧看着奄奄一息的女童，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是无助却不是无人问津，顾婉清打骂前，还会假仁假义地问几句，大约是害怕将她打死了吧。

“小欢，你害怕么？”洛无忧蹲在女孩的床边，柔声道。

惑瞳的承载者，必须经历这等失却光明的滋味儿。

就用俗气一些的话来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不怕的，姐姐……若我说这是我的选择呢？”小欢突然坐起来，伸手拉住洛无忧的手，语调老成得不像是个孩童说的。

“怎么？转变为阴阳眼，小欢是想做什么吗？”她一怔，也只是叹息一声——少年老成的不少，现在生活都将人逼得幼年老成了。

“小欢想啊，变成阴阳眼，就不会做魅惑人心的妖孽了，还能和娘亲说说话……”小欢松开洛无忧，掰着手指头，尽管什么也瞧不见，这样说来，好像要安心一些的。

“魅惑人心？小欢是这么看待哥哥的么？”顾之寒也蹲下，“惑瞳从来都不止一种用法，用得好，就完全可以救人救天下苍生，而若是用得不好，便连一个人的心智也无法改变。”

“哎？那哥哥呢？你是很厉害的人么？”小欢听得云里雾里，她瞧不见，只有循着记忆里的声音，问道。

“这个哥哥呀，确实很厉害的，只是，他比较擅长精神攻击，而不是惑瞳，若是有了惑瞳，就会方便许多呢。”洛无忧笑道，抽出一只手，给了顾之寒一个爆栗子。

顾之寒捂着脑袋，疼得面部表情暂时失控，却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那……哈尔哥哥也会像这个哥哥一样厉害么？还是，他会被更厉害的人迷惑，然后将惑瞳白白地让人当枪使？”小欢的语气越来越老成，这些本不该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的话，竟然在瞬息之间，就从小欢的嘴里蹦了出来。

“小欢，我们拿到治疗你眼睛都药材了。”洛无忧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柔声道，“没事的，惑瞳的功用大着呢，若你一定想转变为阴阳眼，那也问题不大——哈尔一定会保护你，就像当初在霸主之战上一样。”

兄长对妹妹的守护，长姐对弟弟妹妹的守护，这都是超越爱情亲情友情的力量。

无人能够突破。

“姐姐，你就是霸主之战上，破解我哥哥惑瞳的那个姐姐，对不对？”小欢突然说了句。

洛无忧后退了一点点，她点点头，忽而意识到小欢还不能够视物，才说道：“嗯，惑瞳也不是万能的，不过这些，你的哥哥一定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