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凰鸟恳求的目光，那份关切、担忧和绝望，都混在一层薄薄的泪里。

他拒绝不了。

“每种灵兽的幼体都很脆弱，灵修的孩子也是一样。凰鸟的孩子不过是几颗蛋，在刚才那样的风暴中，基本上落了地便什么都没有了。”慕容申叹息着，有些不知所措，“而就算有蛋壳的碎片，我也觉得那是对母亲的二次伤害。”

邪尊儒雅地笑着，“那我们在一旁待一会儿，便打道回府？”

男子极具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回响，慕容申几乎要点头答应，可又迟疑了，末了，还是摇摇头，“不，我还是想先找一会儿，没准有个蛋壳碎片，或许，凰鸟有给她的孩子立下防御结界呢？”

少年看向一旁的邪尊，眼里都是请求，仿佛在说“拜托了，说会有的”。

邪尊耸肩，“也许吧。”

慕容申松了口气，“对了，前辈叫什么呀？为何称那位姐姐为‘主人’呢？似乎都是很厉害的。”

“主人给我起名汤圆，因为我的本体和那种小食极为相似，你也可以这么喊我。称她为主人，因为我认主了呢，慕容公子的问题有些奇怪。”邪尊挑眉，时间久了，他的神情和洛无忧已经有几分相似。

“！！！”

慕容申不说话了，这一直微笑着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这样的强者竟然也会认无忧姐姐为主。

无忧，也太厉害了。

少年低着头，不愿放过蛛丝马迹，或许下一刻就能够找到凰鸟的孩子，也或许是蛋壳。

不论怎样，不能放弃希望。

邪尊却不以为然，他轻叹，却并未阻止少年的行动——其实，他算是半个魔族，嗅觉极为灵敏，凰鸟周围不到十里处，就有跟她极为相似的气息，可惜的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

蛋壳估计早就被狂风吹走了。

他们在冰面上找了三个时辰，直到日暮西沉，夜色降临，星辰再次出现。

慕容申用一旁的积雪擦了一把脸，内心满是愧疚，“前辈，我们没有找到她的孩子，她会不会因为悲伤过度而……”

若他没有参与，便不会有这般深刻的悲哀。

但是……

邪尊拍拍少年的肩膀，“就算她选择死亡，你，主人他们，都已经尽力了，死亡，并不是终点。”

“可是，还有这么多好看的景色，这么多美食她都没有尝过，开启下一程也满是遗憾吧？”慕容申陷入一种自我厌恶，又无处排解。

“我活得够久了，经历生死不过是家常便饭，也就没有你那么深沉的悲哀……或许，你该找个时间和主人聊一聊，她的想法一直都很好，大概能帮到你。”邪尊回忆起自己的小主人，眉眼都变得温柔，身上终年缠绕的魔气都弱了几分。

“嗯，那我们回去吧，无忧姐姐该着急了。”他还是没能冲在前头，真是万分抱歉。

“嗯，我们不走回去，那样太费时间。”

“嗯？那我们要怎样……”

一阵风起，邪尊竟生出一对硕大的翅膀，他将少年挟在腰间，就扇动翅膀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