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拜师

来到山洞，别有洞天。

拨开洞口杂草，里面竟然十分明亮，抬头望去，最顶上有一处被杂草掩盖的天然窗户，屡屡阳光透进洞里，仿佛有细细的尘埃在舞蹈。正照着天窗的下面，是一潭池水，旁边的岩石缝里还在细细地淌着山泉水，它们顺着不规则的水潭不知流向了哪里。

再看山洞里一处平整的山壁上，密密麻麻镌刻着小字。可奇怪的是当伊子想要近前查看时却光滑地空无一字。反复试过多次后，伊子更加笃定这位老神仙的不凡之处，简直叹为观止。

山洞的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还有那些堆了大半个洞穴的经史子集更是数不胜数。

伊子内心已经激动地无以名状，只是激动地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自言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洞口还有王莽送来的野猪还有一些兽皮，让在这里生活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老神仙还没回来之前，这里就成了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时间在伊子焦灼的等待中转瞬即逝，山洞前的一片空地上竟然已经长出了一片绿色的青菜。

时值深秋，站在洞口远远望去，整个山脉都染上了五颜六色的植被十分美丽，数数布袋里的石子，竟已经三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期间王莽和他的儿子王涉来送过两次鹿肉，王莽对廉破十分喜爱，把他当亲孙子一样教他习武射箭，力量有惊人的长进，而白起则不太适合大开大阔的功路，在伊子的精心调教下更是进步神速。

洞里已经大变了模样，各种物品摆放整齐，原本堆了半个洞穴的书简也井井有条地码在石壁前，俨然一片干净整洁。

在整理书简时，一卷名为《天书》的书简引起了伊子的注意，可摊开来又是空无一字，伊子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将这书简放在了最上面，身为习武之人，凭他有限的认知和识字量，只拿了其中关于谋和兵的两筒书看了看，其中对兵法的独到见解和练武口诀让伊子看了不禁拍腿叫好，连连感叹自己这几十年武算是白练了，为什么没有早得到这书呢。于是依照书中所讲，严教两个孩子刻苦练习，确实受益匪浅。

上午读谋下午练武，成了两个孩子的日常，伊子也借助晚上壁上的荧光潜心研读勉强能懂的帝王纵横之术，越是读懂越是觉得实在高深莫测，其中“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一言道破天机，纵观古今先贤，又有哪个能脱离其中规律而开阖以命物之能呢？伊子如获至宝求知若渴。

就这样，又是三个月过去，整个大山都包裹在了银光素裹之中。

即使山风刺骨，山背面的开阔地上依然练的热火朝天。

“嘿！”一声断喝，一块大腿粗的长石竟然被徒手拦腰斩断，小廉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啾！”一声鸟鸣划过天空，小白起身背短弓，提着一只被射中的山雀，犹如得胜归来的将军。

两个人来到伊子面前异口同声喊了声：“哥哥。”那小模样分明在说：快表扬我。

谁知伊子脸拉了下来，指着断石呵斥：“破儿你又偷懒了，那石块分明是悬空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去放平了再砍。”

小廉破顿时皱眉摸手委屈道：“手疼。”

伊子严厉道：“破而后立，遵照便是。”

小廉破无奈转身离去，继续对石块开始捶打。

“那我呢哥哥？”小白起两眼冒光地看着伊子。

撇了他一眼，伊子没有好气道：“你也好不到哪去，我让你射的是飞鸟，不是落鸟，去吧，射到为止。”

“哦，遵命。”小白起撅了撅嘴，只好离去。

群山皑皑，万树茫茫，长空飞鸟横渡，云朵像浪涛一样流涌起伏，隐隐之中伊子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吟唱着什么，伊子起身打断两人的练习，三人凝神侧耳倾听。

“谓天盖高吽，不敢不局嗳。为地盖后，不敢不蹐。维号斯言吽，有伦有脊嗳。哀今之人兮，胡为虺蜴……”

一首《正月》吟出忧国忧民的大胸襟，曲调百转千回在山谷久久回荡，悠扬的歌声将忧郁的心情和慷慨激昂的壮志豪情抒发地荡气回肠。

伊子被歌声折服，就连两个孩子也沉醉其中。

“佌佌彼有屋嘞，蔌蔌方有毂。民今之无禄嘞，天夭是椓。哿矣富人兮，哀此惸独兮……”

歌声越发清晰，伊子手搭凉棚朝山下望去，从山林的迷雾中徐徐走来一名骑着猛虎的老者。

“老神仙！”伊子喜出望外。

由于老神仙骑着一头猛虎，伊子也不敢冒然上前迎接，只是与两个孩子站在洞口垂手而立。

待老人走的近了才看清容貌，老神仙的长相十分奇特，甚至有些，奇丑……

高大的额头上崎岖不平，鼻梁塌陷牙齿漏风，稀疏的胡须，只有两只如黑豆般的眼睛烁烁有神，这样的五官搭配倒别有一番仙逸，白起和廉破看来，却更看的出奇地认真。原来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只凶猛的老虎身上。

黑黄相间的花纹给人一种心悸的华丽，健壮的四肢孔武有力，每一步都能踏出王者的气势，吊睛獠牙的凶猛显得与老者的那种空灵仙逸格格不入。

“仙师荣归，弟子未能远迎，万望恕罪。”伊子摔先拜倒相迎。两个孩子呆站原地，还没能作出反应。

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等自己，老神仙呵呵一笑，下了坐骑挥手间那吊睛猛虎就乖乖扭头遁去。

虽有奇丑但仍让人如沐春风，老人抬手一指开口道：“不必多礼，咱们进洞来吧。”说着便自如地朝洞穴走去，伊子带领二子紧随其后。

进的洞来，老人对洞内摆设没有一点陌生，自顾地坐在石凳上，然后拿起身后一石碗在身后舀了一碗山泉水倒在面前的石桌上，一副闪着荧光的完整棋盘随着水渍逐渐显现。

他看了看进来的伊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伊子便很自觉地坐在了老人对面。

老人笑了笑，变魔术似的低身从石桌下面摸出一个棋盒，率先放入棋盘中央一枚黑子，自不用说，该伊子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