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成很有型的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白色外套的下摆有血迹，再没有齐孔雀的美艳风姿。见到罗安安和邵晏清，手抓着头发，眼眶微红。

不是感动哭泣的红，而是仇恨到某种程度，目眦欲裂的红。

罗安安心头一跳，“齐琦怎么样了？”

“你还有脸提她？”齐少成一字一句说。

邵晏清拦在罗安安身前，对齐少成说：“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咱哥俩儿聊聊。”

齐少成冷哼，“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邵晏清抽出一根烟，走过去，塞到他手里，扭头对罗安安使了个眼色。

罗安安从休息室的侧门进病房。

齐少成没反对。

两个人站在房间里的吸烟区，一致面向墙壁。

邵晏清说：“我不会对老弱妇孺动手。”

齐少成知道邵晏清的底线，嗤笑一声，但心里信了。

其实他接过邵晏清的烟时，就冷静下来，愿意听邵晏清解释。

邵晏清说：“这件事和姚三少有关系，而姚三少和我母亲有关系，你把我们当成一伙的，也很正常。”

齐少成说：“这么说，是姚三少自作主张？那个怂包能把我算计到这份上，难道以前都是我眼瞎？”

姚三少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不相信自己会栽倒姚三少手中。

邵晏清缓缓吐出一口烟，“不是姚三少，也可能是别人。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这件事的性质。齐少成，你该反思，你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太顺了。”

齐少成突然大笑起来，笑的肩膀抖动，眼中一片阴霾。

病房中，齐琦双眼无神，瞪着眼睛看天花板。手抚在肚子上，轻轻打着圈。罗安安坐在病床前，齐琦都没发现。

罗安安不在意被忽视，仔细打量齐琦的状况——

脸色苍白，眼眶深陷，全身都瘦的能看到骨头，肚子却高高隆起，像是这孩子把母亲所有营养都吸收了，燃烧母亲的生活壮大自己。

罗安安想起自己怀小柠檬那会儿，也是这样折磨自己。

不过她那时候是因为怀念邵晏清，不知道齐琦有什么心事放不下。

作为过来人，她很懂这种身不由己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而这种困境，不是外人劝说，就能解决的。

只能她自己想通。

罗安安揉了揉额头，长长叹息。

齐琦手指微动。

头转向她这边。

其实，齐琦知道罗安安来看她，只是不想回应。她觉得累，累的不想说话，不想抬手，不想睁眼，不想思考，就想沉沉睡一觉，再也不醒来。但她睡过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再也没机会出生了。

病床前这个女人，当初挺了过来，没道理她就熬倒了。

齐琦咬痛舌尖，找回一点力气，“扶我起来。”

罗安安把病床摇起来。

齐琦仍旧在床上半躺着，只是视线抬高了，气势也多了。

“安安，我知道你在办一个类似慈善机构的那什么班……”

她精力不够，思绪也不够灵魂，很多信息在脑中一闪而过，抓不住，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罗安安询问，“为转业兵办的职业培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