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作者:0昆仑小仙0 | 分类:古言 | 字数:5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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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殊途同归
看着潸然泪下的朱青青,南怀珂心中不知为什么掠过一阵酸楚,随即又觉得欣慰。那时候还好她没有孩子,否则死得更不甘心。
“那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朱青青捂住脸涕零如雨,不断重复这句话。她可以不在乎南崇铭和家族,可是女儿是她的软肋。
邓公子对她还是有情,只要她肯和离,邓公子仍旧愿意娶她为妻,但是女儿是不可能带走的。朱青青已不再只是一个少女,还是一位母亲,她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女儿,而且朱家也不会原谅她。
南怀珂身上格外疲惫,干脆由她哭了很久,直等她开始低声抽泣才强打精神缓缓问:“朱青青,其实我很想知道,成婚这些年你对南崇铭是什么感情?”
朱青青愣了一下放下手,呆了半晌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夫君、是枫儿的爹爹,可是我对他……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喜欢南崇铭,那就放过黄红玉。何况如今你夫君并不喜欢黄红玉,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二太太为了激怒你对付我的手段。”
“你说什么?”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被人利用了,利用她的还是她的姑姑,自己的亲人。
南怀珂抿了抿嘴:“二太太本希望借你的手和我作对,没想到你却直接去向黄红玉下手。朱青青,你不是这块料,不要犯傻了,为这些人而染上人命官司太不值得。”
“你是……在劝我?”如今这个家,比想象的还要难以生存,朱青青却想不到还肯劝一劝自己的,是这个她自以为该和家人一起同仇敌忾的女孩儿。
“你以为呢?”
她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又涌现出泪珠,遂赶紧用帕子擦了泪问:“你不气我方才那样说你吗?”
南怀珂的目光清冷而悠远:“我说了,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所以我不会为那些话而生气……只是朱青青,如果邓公子要带你走,你还愿意吗?”
“我走了,枫儿……怎么办呢?”
南怀珂不免觉得可惜,可惜过后点头说:“既然你放不下女儿,那就只能留在这里不要再生事端。三婶和你婆婆可不一样,三婶是个实心肠,她方才只是站在长辈的立场劝你洁身自好,这次的事情我想她不会为难你。”
朱青青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南怀珂,就听对方又盯着她道:“你千万要珍惜这个机会,不要再招惹麻烦。否则将来再出什么事,别人就会说是三婶包庇你纵容你,你会连累她,记住了吗?我要你亲口承诺,你要是做不到,我不会放过你。”
她说这话时身子前倾,一双凤眼尽显凌厉。朱青青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那瞬间觉得她的气势比这府里的任何人都更加骇然强大,倒像这个家真正的掌权者。
她不由肃然生畏,擦了眼泪认真点点头:“我答应你。”
南怀珂挥了一下手:“记住你说的话,出去罢。”
朱青青擦净脸,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定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说:“我始终不认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不过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是南家的女儿,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不得不嫁给一位家族为你选定的夫婿,希望那个人不像崇铭。”
南怀珂默默盯了她半天,“嗯”一声算是回答。朱青青关上门出去了,她累得靠在椅背上细想对方的话。是啊,朱青青说的对,正因如此她不才想嫁人,但潘家的事情几乎又回到起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头痛。
“珂儿,不舒服吗?”三太太进了屋,见她蹙眉抚额:“真是难为你了……那青青她……”
“为了枫儿她不会再犯,若是再犯就交官府绝不姑息。三婶,今天的事……”
三太太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我会遮掩过去,抓住丫鬟的那个小厮,我会让他把嘴闭紧。话说回来,二嫂对那个姨娘也太好了,未免不太像话。”
南怀珂笑笑没说什么,二太太对黄红玉好那也是之前的事,她也不是傻子,眼见激不起什么风浪必不会再做这亏本买卖。
南怀珂回京三天就听说了谷贤妃在狱中自裁的消息,这还是蒋公公替太后来探望她的时候悄悄告诉她的。
“是怎么死的呢?”
“听说是自己撞在了墙上。”
自裁,那就是认罪了,南怀珂猜测这是萧砚的杰作。
蒋公公倒没有什么可惜的表情,登高跌重,他陪着太后在宫中几十年早就见怪不怪了。太后什么都没说,现而今西北战事吃紧,谁还有空管一个废妃的死活。
“那废皇子呢?”
“还关在天牢里吃喝不短,要老奴说睿王真是好心性,寻常人哪里忍得了。太后为这事气得不行,直说等西北战事平了要让皇上好好补偿他。”
南怀珂心下好奇,萧砚绝对不会让萧弥有机会再见到皇帝,不过他要怎么对付萧弥,就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呢?
她忍不住轻笑,萧砚这人行事也很出人意料,比如刺客那件事情就出其不意,谁又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二小姐在笑什么?”
“哦,我在想……王爷已经封王,还要怎么补偿呢?”
蒋公公转了转眼珠赔笑说:“二小姐也知道,太后偏宠睿亲王,自然是怎么补偿都觉得不够的。”
南怀珂微微一愣,直觉蒋公公好像揣着什么秘密没说:“公公这样笑,可是有什么稀奇的事瞒着没有告诉我呀?”
“哎呀呀哪里的话,”蒋公公忙岔开话题:“哦对了,皇上牵挂战事已经往京城回来,不两日二小姐就能见到国公爷了。”
然而岐国公回来后仅仅得空来内院看了南怀珂一次,西北局势不安,整整一个月他三天两头被招进宫里面圣,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战事上,萧砚暂时说不上话,但是天牢那边就不一样了。
阴暗潮湿的水槽旁跪着一个身影,正拿着刷子在使劲冲刷一个刚刚清空的马桶,旁边还排了一堆等待清洗的同类。
萧砚的穿着光鲜亮丽,很那个佝偻的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远远站着看了,眸色阴暗深邃,眯了眯眼问身旁的牢头:“这一个月天天都按我说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