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像死鱼一样被救生员救上岸时，我又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我刚想说些什么，救生员一用劲儿，我感受到疼痛，喷出一道水柱来。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确实是人类的头。

“哎呀！你干什么呢？不要乱动。这很危险。”那人说着控制住了我的手。过了几秒以后，我的四肢都被不知名的手按住了。

不过，我并没有感到恐慌。因为我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让我感到很安心。

我的意识有些迷糊。等我头脑清明时，我已经躺在医务室里了。

“你感觉怎么样？不要吓我。”

“怎么突然就落水了？是不是游泳圈出问题了？真是令人害怕。”

“我看见梦茹朝诗雅泼了点水，然后诗雅就落水了。”

“于秀云，你不要瞎说。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跟我没有关系。”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你们说说是不是？”

我身边叽叽喳喳的话语声突然停了下来，连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你看，根本没有人看见。你就是想诬陷我。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敢到处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你……”

“我怎么了？”

“梦茹愿意跟你们玩是看得起你们。我们琪梦帮可不是好欺负的。再敢乱说，信不信姐妹们撕烂你的嘴？”

“就是就是。”

……

我很想开口说话，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干着急地听着。

我想起来了。我暑假的时候，和朋友们办了一张游泳池的卡。这个游泳池离家很近，我们经常来这边玩。其实，我并不会游泳，来这里只是想感受水的清凉。

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我四年级开始，就有一些同学喜欢拉帮结派。这些所谓的帮派大部分是关系好的在一起，也有一些会强迫别人加入。通常被强迫加入的人都是被使唤，被欺负的对象。

游泳馆里有很多同我们差不多都的孩子。刚刚那些人就是所谓琪梦帮的人。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个个脾气火爆。听说她们还有外面的大哥大姐罩着。

喜欢认社会哥和社会姐的风气，到我上初中时也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很多人以此为荣。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初中时候的校霸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休学也要闯荡江湖。结果，他在外面刷了三个月的盘子后，又灰溜溜地回来读书了。虽然成绩依旧不好，但是明显乖了许多。

没有势力的人总是容易被欺负。也有人通过给保护费的方式保平安，甚至反过来欺负别人。

我隐约听说隔壁班有一个人被欺负狠了，花一百块钱请了几个社会哥来校门口堵人。

当然，这只是听说。对于小学生来说，一百块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一般只在过年的时候有机会手握粉红色的毛爷爷。

不过，这是在我小的时候了。现在的小学生有不少看上去比现在的我都有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眨着羡慕的双眼，流下贫穷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咳咳咳……”虽然吐了很多的水，但是那股子臭水管味依旧挥之不去。我的咽喉和鼻子却是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诗雅，你还好吗？”我一睁眼就看见林妹妹拉着我的手，泪眼朦胧。

秀云站在林妹妹的身后，也是一副十分担心我的表情。

刚刚来看热闹的人基本都走了。除了林妹妹和秀云外，只有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还在。

我看着秀云和林妹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林妹妹软声问我。

“难受就告诉我们，医生麻烦过来一下。”秀云急急地叫医生过来。

“你别哭了。你一哭，我更想哭了。”林妹妹的泪珠掉得更急了。

“没什么，我没事。就是看见你们有点激动。”我哭着说。

“嗨，没什么事。她就是被吓的。你们下次玩水的时候，小心点就是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走了。”值班医生漫不经心地说。

不知道是医生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我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很快。过了还没十分钟，我就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不过，嘴里那股子臭水管味依旧令我难受。哪怕在医务室喝了一大杯水也无济于事。

游泳池里的医务室是兼做中医推拿的。不过，价格非常平民。最低只要二十八。没过多久，就有两位大婶过来消费了。我们趁机逃了出去，来游泳池旁边的冰饮店买饮料。

“滋滋滋……，舒服！”清凉的饮料一入口，瞬间冲淡了那股子臭水管味儿。

“我们就这样逃出来会不会不太好？好像没有付钱。”林妹妹有些担心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我没找游泳馆赔钱就不错了。”我不在意地说。

林妹妹听了我的话后，惊讶极了：“为什么游泳馆要赔钱？”

“因为我是在游泳馆里面出事的呀！”

“可是，明明是梦茹的错，跟游泳馆好像没有关系。梦茹看上去不太可能会赔钱哎。”秀云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烦闷。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解释游泳馆也有责任这件事。虽然那场漫长的梦已经逝去了，但是我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梦里。

最终，我们还是返了回去，询问医药费的事情。

“老板说，这个不要你的钱。你这几天要是还难受，还可以过来看看。下次游泳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能在游泳池里推挤知道吗？”值班医生说。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非常老实地点了点头。林妹妹和秀云也跟着说了谢谢。

得知不要钱以后，她们两个明显松了一口气。

如果要钱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那就只能告诉家长了。这样的话，我肯定会被批评的。这件事情在年幼的我们看来，更像是我犯了错误。

我下意识地觉得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长。虽然这种念头有些奇怪，但是我下意识地觉得这才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