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笑着摇头。

和朱卓然共事几年下来，他也算是了解了同样是单身汉的他。

这人啊，就是个口事心非的人。

哪怕以前受过徒弟们的伤害，但是，在遇到四丫这样勤勉，又极为聪慧的弟子时，还是忍不住的想把她教导好。

更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全灌输给她。

别看四丫似乎学的很快，她聪慧是一点，学东西也快更是一点。但是，最重要的，是朱卓然对她颇为严格，也很是照顾。

还记得最开始学医的时候，朱卓然硬是要人家小姑娘，在多少天之内，把多少种药全给背下来。

那些药主治哪些病症，可以相克相生哪一些。

背完了也就算了，还得跟着他去学院的医铺抓药，甚至于，休沐的时候，老头儿还带着她们几个弟子，一起去山上亲自挖药采药。

毫不夸张的说，这几年下来，小丫头学的是真刻苦，但是，也是进步神速。

第六天看完病的下响， 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学妹和四丫在一块儿收拾桌子，还有别的医案这一类。

俩人不光是要收这些东西，还得对医案，并且把这些分成几大类。比如，内里面的，就给归为内诊。

外伤外面的瘤这一类的，就归为外诊。

还有一些太难，鲜少看见的病例，便归为疑难杂症。

“不光是这三大类，这来看病的，有老人有妇人，还有孩子。虽然说都是人，但是群体不一样，有时候看诊治病的方案也会有所不同。所以我们还得尽量分细一些。比如这几个妇人的，我们可以把她们集中到妇诊这一片。

还有小儿的，就分到儿诊这一块儿。往后查阅起来也能方便的多……”

师妹其实也只比她晚进门十天，但是，学到现在还在辨认药材，以及，打一下杂抓一下药之类。

如四丫这样开方看诊什么的，这位师妹恐怕还得学上几年才行。

“师姐，你这也分的太详细了，难怪你学的这么快又学的好。朱先生虽然嘴巴上总是说你，指责你，可我觉得，他其实是最关注你的。”

’

四丫点头。

“嗯，对啊，我也觉得，朱先生对我是很照顾的呢。虽然每次会骂我几句，但是，在他的催促教导下，我的医术后也是进步很神速的。嘻嘻，朱先生这样的先生，希望能多一些啊。”

师妹听的目瞪口呆。

“师姐，好多人都说，你虽然也进步快，可是被骂的也太多了。你，你就不觉得委屈，或者是觉得不公平之类的？”

四丫捧着脸，很是认真的看着这位比自己大的师妹。

“师妹，你觉得我不可爱吗？”

“呃……”

曾芙蓉打量着师姐。

就算同样是在忙碌，且，师姐的课业明显的比她们的多，但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气色极好。尤其是皮肤，更是水嫩嫩的，一双眼睛又大又漂亮。

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鼓鼓的小脸蛋儿，还有漂亮的酒窝儿……

不行了不行了，明明自己是师妹，可是，看着师姐这可可爱爱的样子，她还是有点手痒痒想掐掐摸摸怎么办。

“咳，可爱的呢……”

四丫就哇的笑出声来。

“嘻嘻，所以啊，就算是师妹你看着我，也觉得我可可爱爱。那你觉得我的心理会只想着我受到了不公平，受到了不平等的对待吗。再说了，朱先生对我那不是不公平，也不是对我不好。相反的，他对我极好。

也是极认真的在教学。至于说骂人之类的。也不叫骂呀，那就是看我有时候没学懂，急的就想骂几句。真实的，他也就是嘴巴上有点管不住，过上几年他这样的症状应该就消了。”

“症状？”

然后，曾芙蓉就被她成功带偏了。

“听你这说起来，朱先生这是有病了？”

“咳，其实，你没发现么，上了一定岁数的男人，还有女人，都有一定的特殊阶段。算了，往后你再细心观察吧。总之，我最近是观察到了。甭管是男人女人，是真的都有这样的阶段哦。”

曾芙蓉还是一脸懵。好在，她想到了自己祖母。

好象有一阵子，明明平时很对的人，在那一段时间就怎么也不对了。

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也不对。她爹娘还有她，都被祖母折腾的不行。

为此，他们家还专门请过大夫去看。

大夫看完后，就说的是，好象是祖母身上不会再来，所以身体还没适应，脾气暴躁，还有别的啥啥的毛病，这也算是正常现象。

但凡女人，都要经历那么一个阶段啥的。

当时她还在想，这女人来了那个麻烦，要走的时候，还得折腾一番人。唉，做女人属实不易啥的。

但是，今天听来，怎么觉得男人也会经历那样的事情？

这个事情的后遗症就是，在好长一段时间，曾芙蓉都会默默的观察上了岁数的男人女人。

在发现老男人脾气不好，动辘就骂人打人的时候，不自禁的便想，或许，这也是跟妇人绝经一样的，发病了。

人体是真的好神奇，为什么女人身体失衡时有毛病。这男人又没有失了啥，怎么还是会跟着有毛病呢。

十天的义诊结束后，就是总结。

在把几类医案都入档归类后，四丫沉默不已。

“还真的是老年病，还有三高病症居多了啊。以前娘提醒我，说人一旦富裕起来，不怎么忌嘴，一味的胡吃海吃会出毛病。我当时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红城的这些病例，还真是这样啊。

看来，我得跟爹谈一谈，还得去找娘说一声。”

于是，在当天，四丫跟陈大江谈了之后，便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看她一副要离家的样子，陈大江慌了。

“你，你这是要干嘛去？”

“我去看娘啊。还有四丫，都过去十多天了，也不知道想不想我。爹，这个家你就多费心看着一点呀，我过去最多呆上两天就会回来的。”

“嗯，到时候我给你带庄子里面的新鲜菜，还有咸鸭蛋回来吃。我记得那个庄子的嬷嬷，会腌一手好咸鸭蛋。爹你最爱吃的呢。”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老父亲陈大江……这会儿就觉得天都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