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能看见你真的太好了，你穿的衣服好漂亮，手上的镯子也好贵气，一看就好有钱啊。婶子，我好饿，饿的难受的很……”

本来有几分的同情，在听到这番话后，说实话，是真不怎么喜欢。

春儿子和杨若花一比，一个太懂事，太完美，一个又太会算计。

八九岁的姑娘，已经晓得用什么才能打动人，也知道，利用哪些才能为自己赚钱更多的好处。

曾玉洁手里面还有一包才买的糕点，她没为难一个孩子。把糕点递到杨若花面前。

“婶子这儿有点吃的，你拿去吧。”

“谢谢，谢谢婶子，婶子你就是太好了。”

糕点要接过的时候，曾玉洁又折了回来。杨若花急了。

“你什么意思，给我，赶紧给我。”

这般猴急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更确定了一点，这姑娘平时也没少扮可怜样要东西。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

“你这人……”

杨若花要抱怨的话，在收到曾玉洁冷冷的眼神后，又换上了一幅讨好样。

“婶子，你问。”

“你和你娘出来，不是自卖为奴？”

“哦，我们是自卖为奴了。可是，那个买人的人是给窑子挑人，我娘长的又老，又爱哭，更是生过几个娃，人家老鸨看不上她。因为买的时候就只花了几个烧饼，所以牙子转身又用一口袋粮食，把我和娘一块儿卖掉了的。”

“赵翠竹娘儿俩呢？”

“她啊，人家有几分姿色，还有个懂事又有福气的姑娘。我们在出来的时候，因为下雨天避雨，那个许小霜帮着人推车，就入了那家富贵人家的眼。然后，母女俩都被那家人买走了。可能现在大户人家当奴才吧。”

这样听起来，许小霜母女俩确实是有点福运。至少，比卖到窑子里当最下层的女人好。

“婶子，你还要问什么啊？我好饿的，你给我吃好不好？我真的很饿了。”

“还有没有熟人在这一边儿？”

曾玉洁也就是随意问一嘴。不曾想，杨若花还就秃鲁出了万春儿。

“还有啊，万春儿婶子也在这一边。她现在跟着的三只耳是个爱赌的。听说那男人专门挑她那样的单身女人下手，控制了好几个女人，万春儿和那些人，都是挣钱给他用。还要换着侍候那个人呢。”

这边城确实是够混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曾玉洁不再多问。

直接把糕点给了杨若花。

后者拿到糕点后，便大口吞咽起来。

“你不给你娘拿点回去？”

说起来，丁氏对春儿不好，但是，对这个小姑娘勉强还凑合。

然而，杨若花听到后吞的更快了。

“不……不用给她，我娘只需要吃一点就行了。她喝水都行的，哪里需要吃这么香的糕点。婶子，我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你再给我买点呗，婶子……”

曾玉洁扭头就走。

她不是没有善心的人。

但是，这善心也得分人。

如杨若花这样的人，你满足她一回，她还会继续扒着你不放。就如蚂蝗一样，扒着人就不放。

“唉呀，走了啊，真是再怎么有钱又怎样，还不是小气巴拉的很。呸，越有越狗，这话真的在理。”

杨若花骂咧咧的回去了，一路走，一路舔着嘴里还残余的糕点，这会儿才觉得，刚才吃的太快了。

早知道，就留下一点，慢慢吃，也能回味好久啊。

正走着呢，便遇到万春儿送男人出来。

她真的受够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不光是要在作坊里做工挣微薄的钱，有男人看上了她，还得接客。呸，她虽然年纪是不小，不在乎名节了。

可是，一想到上自己的男人全身脏污，她还是恶心的不行。

一定要摆脱那个男人的控制。

还这样想着呢，便瞧见杨若花一脸回味的回来。一看这满足样，便猜测多半是吃了东西。

她鄙夷极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开始跟一些老男人讨要吃的。那些人是好人？今天给你一点吃的，明天还不定怎么讨本钱和利息呢。

“若花回来了呢。”

杨若花一看见万春儿，便殷勤的跑过去。其实，她也是看不起万春儿的，觉得每天被各种糟心男人睡，真是……反正看不起。

“婶子，你叫我呢。”

但是，生活的经验告诉她，逢人就要甜甜的笑，哪怕这个万婶子，也必须要笑。至少偶尔她会送自己一点吃的用的。

“看你这满脸的油，是在外面偷偷吃了吧。”

杨若花赶紧抹嘴。“婶儿，不是偷吃，啊，对了，我今天遇到那个谁了，你家二弟妹，就是曾玉洁。”

今天匆匆看见的人果然是曾玉洁，可是，万春儿不敢露面，她很清楚，当初自己伙着人弄陈家人的事，依着陈家人的德性，若是晓得她在哪里，必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儿，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杨若花。

“你跟她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们住在哪里？”

杨若花瞪大眼睛看着她，感觉，万婶子好象有点害怕啊。咦，难不成，她当初跑出来，还得罪了陈家人？

看她只顾盯着自己眼睛转个不停，万春儿也怕这小丫头片子有心眼子。是以，便咳嗽一声。

“我们现在落到这般地步了，要是让她晓得，往后就真的没脸了。唉，婶子也不想让村里面的人知道，我和你娘都跟青楼女差不多了。”

这说法，还真让杨若花打消了怀疑。

“婶儿，我没说我们住的地方。她就是问了我们和娘出来怎么回事，还问了赵翠竹母女俩在哪里。看起来，她也就是随意问一句。”

这么一说，万春儿才放心下来。她现在是真不敢见陈家人啊，一想到当初陈大江带人去抓跛子，那凶残样子，真是想想就后怕的很。

“曾玉洁还真抠，瞧着穿着好，还有手镯子戴。可是见到我呢，就一包糕点打发了。真是越有越抠。还不如万婶子你，三不五的还照顾我一番呢。”

万春儿看着这死丫头不断转悠的眼睛，鄙夷之情更浓了。

“她是不够大方，咦，不对，她怎么会来这儿？难不成，来投奔陈大江了。那陈家人有没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