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舞会，想必参加的人都是青城举足轻重的人物，陈星海却邀请了她。

真不知道该说陈星海耿直还是莽撞了。

不过这也更好，方便菟夭夭去打听事情。

既然是青城出了名的美人儿，菟夭夭今晚更是往明艳去打扮，争取来个艳压全场。

陈星海今晚上这么一出，怕是彻底坐实了她是未来六姨太的传闻。

菟夭夭倒是不太在意，反正她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六姨太。

只要陈星海与敌国人彻底决裂，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青城的命脉。

作为青城的土皇帝，敌国不好强硬攻打，只能威逼利诱陈星海投靠他们。

陈星海依旧很绅士地派车来接她。

舞会上，五颜六色的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前来参加的除了社会各界的名流人士，还有几名外国人。

在这里，人们叫他们大使。

实则就是列强派来监视青城的人。

这几个人，就是陈星海，也要笑脸相迎。

他们是同沈慕青一起来的，说说笑笑，倒是和沉默寡言的沈慕青形成鲜明对比。

出院的沈慕青似乎瘦了几分，整个人站在那里，恍若一抹阴影一般。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菟夭夭端起一杯红酒，看着陈星海走了过去。

她状若无意，实则一直暗暗注视着那边。

却发现，沈慕青竟然顺着视线看了过来。

那黑黑沉沉的目光，灯光下菟夭夭看不真切。

却吓了一跳。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婉的声音：“你就是南枝么？”

菟夭夭看向站在身边的女人，温婉大气，眉眼之间流动着雍容华贵的气息。

……陈星海的正房太太何婉秀。

“陈夫人。”

菟夭夭暗道晦气，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听闻南枝姑娘是青城最厉害的舞女，今日得以一见，果然人间绝色。”

何婉秀微微一笑，看似在认真夸奖菟夭夭。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暗戳戳踩她，可是菟夭夭眼下没有心情和何婉秀虚与委蛇。

“陈夫人客气了。”

她敷衍道。

可是何婉秀显然不满意。

“夫君时常在家中提起南枝小姐，我今日一见，也觉得十分投缘，不知你我二人有没有机会姐妹相称？”

她灼灼看着菟夭夭的脸。

“陈夫人家中已有那么多姐姐妹妹，也不缺南枝一个。”

菟夭夭想都没有想，有些不耐烦。

这个陈夫人，家里三四五个姐姐妹妹了。逮着她一个未过门也不可能进陈家大门的人说什么说？

何婉秀脸色明显有些难看，菟夭夭的话正好踩到了她的痛处。

“南枝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她低头一笑，再次抬起头时，却低声冷冷道：“陈家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本夫人希望南枝小姐有自知之明，不要再来凑热闹。”

现如今菟夭夭与陈星海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当初那几个女人进门时都没有那么大阵仗，唯独菟夭夭，让何婉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陈夫人，世事难料……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菟夭夭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婉秀，

她只是逢场作戏，不可能真与陈星海有什么，可是何婉秀遭受到的背叛却是切切实实。

就算没有她，陈星海也会再往家里抬女人。

这些个女人，真是可悲。

守着婚姻的空壳，维持着体面。

“你说什么？”

何婉秀狠狠捏紧了红酒杯，终是失去了体面，有些狼狈。

一只手握住了菟夭夭的手腕。

菟夭夭抬头看，竟然是沈慕青不知何时过来了。

还有陈星海等人。

陈星海目光冷淡地看着何婉秀：“你来做什么？今晚都是重要人物在场，你别乱说话。”

对待发妻，陈星海显得很是冷漠。

这个十六岁就跟了他的女人，十几年过去，在他心里已经一文不值。

“重要人物？”

何婉秀苦笑一声，目光瞥过懵逼的菟夭夭。

摇摇头，她有些不甘道：“那我先回去，夫君今晚……”

“不用你管。”

陈星海转头看到沈慕青紧握菟夭夭手腕的手，语气更不好了。

好不容易把那几个外国大使打发了，结果这沈慕青又凑到了他看中的女人身边……

何婉秀神情一黯，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

菟夭夭目光追随着何婉秀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何婉秀的婚姻可悲，还是这个时代可悲。

“南枝小姐，何氏粗鄙妇人一个不懂规矩，你可不要见怪。”

陈星海端着笑脸说道。

菟夭夭语气也冷了几分：“无事。”

她心里有些矛盾，她要攻略的对象是陈星海，可是她与陈星海走得近，就势必要伤害何婉秀。

【切，那女人心脏强着呢，这种伤害她已经受过二三四五次了，不差你一次】

持续性装死的圆周率，总会间歇性诈尸一次。

菟夭夭：……

“那既然这样，陈某可否邀请南枝小姐共舞？”

舞池里，有不少人在翩然起舞。

陈星海目光看向沈慕青，意思很明显。

沈慕青却没有察觉一般：“沈某也正有此意。”

陈星海扯了扯嘴角：“沈处长一直以来洁身自好，怎么就对女人感兴趣了？何况，你伤刚好，也不好跳舞吧？”

“沈某一直对女人感兴趣，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他垂眸看向菟夭夭，突然低沉的声音，似有一丝暗哑。

说不出的性感好听，

菟夭夭：神经病！

正想甩开沈慕青的手，后者轻声一笑，一把拽住她原地几个圈后，进入了舞池中间。

外面，陈星海脸色难看极了。

菟夭夭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不会跳，沈处长。”

“放心，跟着我走。”沈慕青显得格外地有耐心，一手不容拒绝地搭上她的腰肢，另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随着音乐起，舞步翩翩，菟夭夭整个人竟然完全被沈慕青带动起来了。

高跟鞋时不时踩在沈慕青脚上，沈慕青竟然也不在意。

菟夭夭迷糊了，难道沈慕青真的对她有意思？

还是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恶心陈星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