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是个心软的人，再加上想着写了一篇戏文以后，他心底里的情绪也应该好了许多，却偏偏因为一点酒弄得自己可怜兮兮的。

最后九歌也无法，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后，说了一声好，拿出了自己藏在不远处柜子里的竹叶青。

九歌递给书生酒壶时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只好轻声道:“那不要喝太多，这酒还是挺烈的。”

书生接过酒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原本茶杯的杯底都一饮而尽，然后便自顾自的替自己到了一杯酒，茶杯便立刻变成了酒杯。

看来书生的心情还是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很好啊，见书生如此举动，九歌下一秒变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一时心软，把一大壶竹叶青给就这样给了书生。

只是都这种时候了，九歌也不可能再把酒壶和书生要回来，只能是想着一会儿有什么办法便让书生少喝些酒。

书生见九歌与坠儿都已是没有动筷，本来想吃几口牛肉下酒的他也只能这样是先抿了一口酒，慢慢地等着九歌与肖策动筷。

只是九歌好半响都在发呆，隔了许久，坠儿坐在一旁也自然是觉得什么尴尬，直到最后都忍不住总胳膊碰了碰九歌，悄声道:“主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吃菜啊……”

九歌终于回过神来，对着坠儿点了点头，然后才端起刚才上街时一并买回来的雪花酪，以此代酒，笑着对书生说道:“书生，不要和我客气哈，想吃啥就吃啥，就是不要嫌饭菜难吃不便好。”

书生一面饮着酒，一面笑着点了点头。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九歌与书生照例聊起来了天，只是九歌绝口不敢不提朝廷恩科的事情。

这对于书生来说，也算是心底里的一个疙瘩吧，只有他自己解开了自己心底里的疙瘩，他才能逐渐平静的面对自己的过往吧。

而今天的聊天和他新写的戏文，也许就是一个让他解开心结的很好的一个开始吧……

隔了一会儿，书生才慢慢地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难得正色的开了口:“姑娘，朝廷恩科的事，你容我好好想想，也许哪天我想通了，准备上一两年，就会去参加朝廷恩科了，说来也是我这些年为了生计，都没有怎么好好温书，这么多年，我也有心心灰意冷，那年省试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好好钻研历年的省试试题，我想我再这样下去，时日一久，我怕我连会试也不能中第了……”

明明九歌为了不再刺激书生，不想再提朝廷恩科的事情，可是书生偏偏不顺着她的愿，自己提起了朝廷恩科。

现在，九歌也不得不努力打气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书生。九歌想了许久，才终于慢慢的开了口:“书生，我明白你心里可能还是对朝廷恩科有些抵触，可是你要明白，时间是不等人的，如今国家正值用人之际，格外需要想你这样的的人才。答应我，下一次的朝廷恩科至迟会在明年三月就会举行，如果你还打算参加明年的朝廷恩科，那你答应我，写完这十篇戏文后，你就住在戏楼里，好好温书吧，你住在这里，也方便我两照顾你的起居。”

书生不是没有想过等到他五年不许参加朝廷恩科的期限一过，便立刻去参加几年的朝廷恩科，可是毕竟是生活所迫，他不可能五年的时间都在普通之前那般温书，不然，莫说是酒钱，他的饭钱恐怕都没有指望。

现实便是那么骨感，书生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可他还是心里不甘，低着头有些颓丧地和九歌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明年三月的朝廷恩科吗？会不会太着急了，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了，如今局势不稳，明年的恩科，最迟也得一月动身，我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温书，说实话我觉得有些没把握啊……”

这样的担忧九歌也不是没有，可不管怎样，她也还是愿意去相信书生的实力，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以后得日子里，不断地鼓舞书生的士气。

九歌吃了一口菜，尽量不给书生施加太大的压力，柔声道:“可是我觉得不管结局如何，你都应该大着胆子试试水，我觉得你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温书，但我知道你的基础还是很好的，我方才买东西回来时，回来时，听楼里面的戏子还在说你当年乡试县试都是一举中第，你应该对自己有些信心的。”

“可是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此麻烦两位姑娘来伺候我的起居，我这种情况，想要重新考试恐怕也得再多费周折，给地方官一些好处，恐怕这样才能顺利进大楚都参加省试和殿试啊……”书生先是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说到最后，不仅书生愁眉不展，九歌也忍不住叹气连连。

好吧，困难虽多，但是她们也还是得一一克服，至于书生说的给地方官的好处，那他们也只能暂且认了，等回到楚都再和地方官秋后算账了……

哪怕书生一直都在犹犹豫豫，可是九歌也还是替他一锤定音:“无事，这朝廷恩科，可不是每一年都会有的，如果今年恩科的难度降低，中第的人一多，恐怕下一次的不一定又要等上好几年了，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的几年用来荒废呢……”

如今的书生还算是有些血性和傲气，也有足够的韧性，也许再过上几年，书生如果没有中第，恐怕，他整个人就真的是废了……

“那我这些日子就赶快把戏文赶出来交给老板，明日我便把书都拿到戏楼，让班主给我找一间安静的房间，好好温上几个月的书，争取通过今年的省试和殿试……”一番劝解之后，书生总算是斗志昂扬。也为了自己这几个月的日子尽快做好了打算。

只是有一点他一直没有好意思同九歌说起，他这些年虽然一直写戏文赚钱，可是他倒底比较懒散，再加上平日里在吃喝上面也比较挥霍，如今也是囊中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