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娜招新生，招一个像雍和的，古德里安也许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当那么多的师弟师妹站在一起，不是这个和那个鼻子有点像，就是那个和另一个眼睛有点像，还有那一打眼儿会看成是双胞胎的，古德里安要是还看不出点什么来就是傻子了。

“你就这么喜欢那张脸？哪怕真的不在身边，也要先用假的凑合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古德里安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和叶琳娜，他便来到叶琳娜的身边直接问道。

姬笑笑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张脸？什么真的假的？”

“你说哪张脸？”古德里安翻开贴有着照片的学生档案，当他动作快一些的时候，那些相似的脸就看起来更像了。

姬笑笑的表情一下子就顿住了。

古德里安双手压在办公桌上，欺近叶琳娜道，“雍和这个人是真的存在吗？如果像你说的他现在不能在你的身边，可是电话呢？视频呢？这些也不能联络吗？看到你把这么多肖像他的脸都招在了身边，他能容忍？”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德里安越来越觉得叶琳娜曾经告诉他的有关雍和的事情有太多漏洞。

不说别的，单说叶琳娜的表现就没有半点像有男友的。不曾亲密的打电话打个没完，不曾逛街给男友买过小礼物，也从不曾收到过男友的礼物。叶琳娜在学校可是很受欢迎，光每天匿名送她的鲜花都能以两位数计。

古德里安非常确定，里面绝对没有叶琳娜最想要的来自雍和的。否则她不会在每遇到一个肖像雍和的脸的学生的时候，眼里的期待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就好像叶琳娜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雍和的出现。可问题是，人不是她的男友吗？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不知道的吗？怎么越来越感觉跟猜猜看似的。

可惜雍和的存在是超脱这个世界的，古德里安永远不会想得到正确答案。

因着古德里安的欺近，姬笑笑本能地身体后撤，紧靠在了椅子靠背上。

她现在懂古德里安在说什么了，可她不想再跟任何人谈雍和的事情。尤其是古德里安。

因为没办法证明雍和的真实存在，所以谈论起来以后会让她看起来像个傻子。

“那是我的私事。”姬笑笑半垂着眼皮道，摆明了拒绝交流。

就这么一句话，古德里安就觉得自己的稳重像被人点着了导火线似的，哧一下就炸得粉碎了。

他想拍桌，他想怒吼，他想质问她，她是不是为了拒绝他才杜撰出了一个什么叫做雍和的男人。切，名字起的还挺像成功人士的。

但更恨的是，他的稳重炸碎了，理智却还在。

他清楚地知道叶琳娜就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他要是敢今天跟她拍桌子，明天她就敢让他永远地滚蛋。

而且，跟女人拍桌子算什么男人！

姬笑笑一直注意着古德里安的情绪变化，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古德里安爆发，那么她就借机跟他划清界限。可她等了又等，古德里安却是深呼吸两次后，又奇迹地冷静下来了。

“要去喝一杯么？”

“什么？”

姬笑笑瞪圆了眼睛。她和他虽然早就成年了，可以喝酒了，但因为身份一半是军校学生，另一半是教授学生的老师，是以他们从来不提喝酒的事情。

他是在邀请她喝酒么？想干什么？是不是想酒后乱性？

姬笑笑防备地盯着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品？”

他会酒后乱性？以他的条件，他需要酒后乱性吗？

好吧，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他的答案也不是那么肯定。

“到底去不去！”古德里安拍了一下桌子催促。

姬笑笑也跟着怒拍桌子：“走！”

两人没回家去喝，而是挑了一个酒吧。姬笑笑想的好，酒吧到底是公众场合，那么多人呢，古德里安要是真有点什么别的想法的话，他肯定也会有所顾忌。

可是她却忘了，到时如果真喝多了，作为她的同伴要带她离场，酒吧有多少人又能怎么样呢？谁还能管别人的闲事吗？

说到底姬笑笑还是心情低落到极限了，一不小心连智商都受到了影响。

酒吧里一进去就闹哄哄的，古德里安无意识地先皱了皱眉头。他就不是那种游戏人间的性子，所以像酒吧这种一看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场所，他本能上就很排斥。

如果不是因为叶琳娜点名要来，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来一次。

姬笑笑越过他向前走，擦身而过时冷冷地挑衅他，“不喜欢就走。”

古德里安的目光从姬笑笑张扬的短发上一掠而过，抬步跟了上去，“是不喜欢。”

但不走。

现场的灯光昏暗到一定程度，让人无法细致地分辨五官。但依然能看得出来两人的气质不是普通人。

很快就有侍者过来打招呼，问需不需要开个包间。

古德里安：“开。”

姬笑笑：“不用！”

侍者：……

姬笑笑抬腿就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斜着眼睛继续挑衅古德里安，“你开你去，我就在这里喝了！”

古德里安瞅着她不说话。

旁边的侍者误以为这是小两口在吵架，就讨好地劝道，“这位小姐，在这里坐有什么好的？又吵又闹腾，运气不好的没准还能碰到喝多了撒酒疯的。多影响您的心情不是？还是去包间吧。说点体己的话，做点小动作，也没人打扰不是？”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姬笑笑更不去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跟古德里安单独相处了。

“不去！就在这里了！拿酒！拿酒！”姬笑笑疯狂地拍桌子，跟白天那个自律清雅的叶宗师完全判若两人。

侍者还想说什么，却被古德里安拦住了。

“我们就在这里了。”

侍者没能赚到开包间的提成，不甘心地离开了，走时还嘟囔着，这不是有病么？

那边姬笑笑已经拿起了两大杯的酒，其中一杯塞到了古德里安的怀里，“来，喝！”

不等古德里安拿稳这杯酒，她自己先一仰脖，把自己那杯给干了。

喝的倒是挺豪爽的，结果被呛得也豪爽，半趴在吧台上就差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古德里安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把酒放下先给她拍后背，可没拍两下就被她给挥胳膊甩开了。

她指着古德里安那杯没动的酒叫嚣道，“喝！不喝的是孙子！”

古德里安：……

他算看出来了，眼前这位是还没喝就已经准备耍酒疯了。

古德里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姬笑笑：“这就完了？就一口？大哥，你养鱼呢？”

古德里安的眉头跳了跳，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吧台里的酒保吓了一跳，赶紧说好话，“先生，女朋友这么漂亮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让喝就喝呗。谁让人家漂亮呢？咱宠着点没毛病，没毛病。”

虽然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才说的客套话，但古德里安还是被“女朋友”三个字给安抚了。

他这次终于端起酒杯给一口干了。

下一刻叶琳娜的一拳就重重地捶在了他的胸口上，“兄弟，够意思！”

姬笑笑那可不是依人小鸟款的，这一拳好悬没把古德里安也给捶呛咳着。

也不知道酒保是不是在冲这个月的业绩，居然秒给叶琳娜又端出了两杯最贵最烈的酒。叶琳娜再一次豪爽一干而尽，同时把另一杯塞到了古德里安的怀里。

“再喝！”

古德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