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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哥哥太霸道

作者:别雪山深 | 分类:现言 | 字数:35.5万

第二章 棉布床单

书名:舍友哥哥太霸道 作者:别雪山深 字数:2687 更新时间:2024-11-17 01:43:50

“你的审美真够土的,这个年代谁还会用棉布的床单呀,那上面是花朵吗,一点都不好看。”

又来了,最近很多次了,魏止诗总是挑她刺,不是说她的衣服太丑,就是说她用的东西太廉价。

这次,竟然又说起她的床单。

不可否认,她的棉质床单比不上她的蚕丝材质,上面的花朵点缀更是相形见绌。

但,这也不是你用来攻击别人的理由呀。

每个人的经济条件不同,喜好更是不同。你怎么就一定认为棉质的没有蚕丝的舒服呢?

其实,长思是真得很爱棉质的东西,她有很多棉布的包、棉布的衣裙、棉布的手绢,连床上的所有用品也都是棉质的。

长思摸了摸自己的床单,柔柔凉凉的触觉,像小时候畅想踩在蓝天上的云朵一样,充满着轻盈与亲切。

长思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棉布床单的感受。

那是她大约八岁的年纪,那天正好是农历六月初六,一年里阳光最灿烂的日子,那也是妈妈的生日,妈妈总会在这一天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晒在院子里。

那是一个大柜子,四四方方,朱砂稍暗的颜色,上面用土黄色的笔触,描绘了一朵朵相缠连的玫瑰花,花枝不大,纤细却富含着灵动,宛如一个少女的心事,细柔而又绵绵地绽放。

柜子中间是复古雅致的锁环,亦是花枝形状,一枝扣着一枝向下延伸,最后归止于中间一个圆圈。

长思那时候只觉得异常好看,总是去玩它,把上面的锁扣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丝毫不觉得腻。

妈妈把柜子打开,长思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只见妈妈先把上面第一层的衣物拿出来,放在事先铺好的一张大席子上,接着就是几张床单,妈妈把它们一一展开,素雅的颜色,上面缀着点点花朵,映照着阳光的温度,好像花儿流露了芳香,暖暖的,沁透了整个心里。

长思爬过去看了看,布的纹路纵横严密,但还是排列得清晰,长思用手摸了摸,柔柔的,抬头问正在忙别的东西的妈妈:“妈妈,这是什么布呀,好好看,摸着也好舒服!”

“那是棉布,用棉布做成的床单。”妈妈回头看了看,确认一下便继续低下头做事,不一会儿又说起:“这几件都是你姥姥准备的,她说,出嫁的女儿,床单不能少,这是长面子的,必须挑好。”

妈妈谈起姥姥,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也柔和起来。

……

直到后来,长大后的长思才领悟,妈妈的温柔,一是想起了姥姥,另一个一定是想起那时出嫁的自己吧。

好看而又舒服的床单,预示着今后将有一个男人躺在上面,之后再是儿女,再是一个完整的家。

床单,棉布床单,也许从长思第一次见就注定爱上了。

……

后来,她遇见了魏止辞,他是第一个坐在她棉布床单上的男人,再后来,也是他在这张棉布床单上执意地要走了她的第一次。

纵然她知道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她还是让自己沉沦了下去。

这是她往后生命里不期然的遭遇。

……

等长思大一点的时候,那些妈妈的嫁妆——素雅的棉布床单,就铺在了长思的床上。

长思躺在上面总用裸露的大腿轻轻擦过床单表面,感受那柔软细腻,凉凉而有温馨的触感。

长思用着妈妈的棉布床单从小学到初中,然后是城里的住宿高中,直到它们不能再用。

长思把它们洗好晒干,也压进了箱底,她想把妈妈的嫁妆尘封起来,永久保留姥姥对妈妈的祈愿,也保留自己从年少到懵懂再到懂得的岁月痕迹。

……

上大学以来,长思就在各种地方寻觅同类的棉布床单,她痴恋着它,好像有了它,她的睡眠才会安稳。

这时候,听着舍友魏止诗的嘲讽,长思的心不由地泛起了波澜,它们一股一股地好似不受控制地向上翻涌。

长思咬了下下嘴唇,张口想驳回,但看到她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往上挑动的眉,长思顿觉有一盆冷水直浇下来,长思咬在下嘴唇的力度再加强了些,极力缓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

只在唇齿间的缝隙幽幽地流出一句,“我哪里惹你了吗,你为什么这样针对我?”语气颇为失落。

魏止诗看着许长思低顺着眼眸,眉头轻蹙,下嘴唇因为牙齿刚刚咬过,留下着浅色的印记,长发随着微向左撇的头,大部分遮挡在右脸庞上,黑黑的颜色配着略有打卷的发丝越发衬托出她清秀的面容。

她容色可能因为压抑着情绪,本来就偏白的脸又添了一丝委屈的红晕,她静静地坐在床的一个角落,屋顶上是特别经过家人的调整,由原来普通的白炽灯换上由多个小灯组成的暖黄色调的欧式明灯。

此时,小灯微光彼此反射,打落在她的身上,如一株百花园最边缘开放的兰花,楚楚可怜得招人。

就是这副模样吧,一副清淡如水的样子,才轻易骗得了男人。

想到此,魏止诗更是气愤,说话更大声:“少装作可怜的样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估计也只有瞎眼的男人才会看得上,看你这副穷酸样,我就伤眼睛。”

说完,双眼狠狠地瞪了许长思一眼,动作很大地翻过身躺在了床上,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长思转过头,盯着魏止诗一分钟之久,见她如此又不说出具体原因,不免又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她们不常见面,自己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呀?”

长思不得其解,接着又皱眉思索到,“难道是自己的东西太廉价粗糙,与她那样精致的用品放在一起,她看着不舒服。”

长思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像她那样精致充满贵气的女生,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这也是一种洁癖,她生气也是合理的。

但是,没办法解决呀,她之前就去问过辅导员,可不可以换房间。

辅导员说,这是死规定,再说这届的公寓宿舍很少,有些同学事先就决定住在一起了,很难去改变。

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尽量忍耐一些,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你舍友的爸爸可是隔壁历史系实验大楼的捐赠者,有些事不要伤了和气。

辅导员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小且有一丝谄媚。

长思沉默,如今的社会里,金钱确实有诱人的资本,拥有这份资本的人,更是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力。

钱真得很重要吧,没有它,怎么盖得起那么大一座楼。

虽然从它动工开始,长思就对它没有一丝好感。

因为它,学校把当初长在这里正开着花的十几颗桃树残忍拔去。那时,正值春季,雨水繁密,长思想着等这场雨停下,就去好好写生。

桃花小而清丽,叶子刚刚萌发,嫩绿中带着淡黄,微微要舒展的姿态,似从冬天里苏醒过来,刚要绽放明媚的笑颜给人间,却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了无踪迹。

到底什么是重要的呢,长思越长大,越看得多,越抱有怀疑。

长思甩甩头,拉回了思绪,想着辅导员的嘱咐,要忍耐一些,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对于魏止诗,应该是种折磨吧。

现下,自己能做的,只有尽量把自己的东西隔绝开来,放在角落里,避免妨碍到她。

许长思站起来,去归整了下东西,顺便轻轻收拾了一下房间的卫生,最后洗漱干净,上床去睡了。

闭上眼睛前又提醒了自己一遍,之后在魏止诗来住的期间,自己尽量到宿舍晚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