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要她跟这个小贱人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老贱人道歉？还要她赌咒发誓——

傅云芬铁青的脸马上变绿了：“郁子滢，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人太甚，如何？”

郁子滢眼里闪现着冷冽的兴奋，她早就想看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卸下虚伪的面具，低下她傲慢的头颅，承认她的卑劣，肮脏。

她威胁：“我给你三秒。”

傅云芬如上了绞刑架，但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不可能，不可能跟这个被她欺凌了十几年的孽种，和那个下贱的荡~妇道歉。

郁子滢数数。

“一。”

“二。”

“三。”

“张婶，给我一杯冰水。”郁子滢道。

四面僵持，怯懦的张婶依命行事。

郁子滢把满满一杯冰水一滴滴倒在了程安琪血液模糊的脸上，冰凉彻骨，从脸上浇上发顶，程安琪一个激灵，醒过来，神情痛苦。

没等她反应过来，郁子滢就掐住她的嘴，把冰水强行灌进去。

傅云芬一颗心顿时绞成肉末：“够了，够了！我跟你道歉，我跟你妈妈道歉，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都是我的错，我小心眼，斤斤计较，容不下你们母女两。都是我的错，不关安琪的事，你不要这样对她。

你好歹看在小时候她真心叫你姐姐的份上，放过她吧！我求求你了，子滢。”

郁子滢用手一掼，水杯四分五裂，清澈透明的冰水漫了一地。

程安琪还被按在地上，咳咳地咳嗽，被灌了大半杯冰水，可想而知，她有多难受。

傅云芬马上指天发誓：“我发誓，子滢，我现在就是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骂你还有郁美凤，如果我再对你们骂一个脏字，就让我，就让我——不得好死！”

程家一片静默。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对人颐指气使的傅云芬也有今天。

郁子滢终于起身，冷冷扫过傅玉芬仓皇狼狈的神情：“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她转身上楼，挺直的背脊透着前所未有的孤寂和冷傲。

她斗赢了这一家子，终于看到他们三个在她面前挫败的神情，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还剩半条命的程安琪仰躺在地上目视到她的背影。

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程安琪无力却激烈的喊声，“你以为有了韩少这个靠山，你就了不起了么？他就是玩玩你，你只能做他的情妇，一个随时会过期的情妇——”

郁子滢顿了一下，又继续上楼，把门关上，反锁，整个人像沙漏中沙，缓缓滑到地上。

她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像很想大哭一场，问问自己她还到底剩下什么，但是干涸的身体里没有眼泪。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洛伟豪的。

“喂，是我。”

她说。

“我们见个面吧，就在公园附近的咖啡厅。”

说完，郁子滢挂了电话，眼神坚定而决绝。

她的心在抖，但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手臂上鲜红的抓痕，还有满身的吻痕和指印，她反而释然了。因为，她注定是爱的绝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