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请离婚
作者:唐家画春 | 分类:游戏 | 字数:19.1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番外 楚先生的一眼万年 含鱼儿小朋友要的婚后还有孩子
楚云端第一次见古意,是在莫骞君和何臻的婚礼。
他当时并不太知道莫骞君是谁,只是被邀请了。恰好没事,他去了,还被莫骞君当做贵客相待。
他意兴阑珊。为了避开太多的敬酒,借口去洗手间,到酒店外吹了吹冷风。想到和他搅得乱七八糟的苏婉清,竟点起了烟。
他那段时间身体不好,很少抽。但此刻的烟味使他紧绷的情绪舒缓。
待得久了,起身,回大厅,不习惯身上刺鼻的烟味。去洗手间,意外看到贴着墙壁蹲在地上哭得忘我的女孩子。
哭是门艺术,她哭得他心尖发颤,破天荒地,驻足,抱着莫名其妙的心绪看着她。好像是羡慕她遇事可以哭得那么肆意。好像是怕她哭得晕了过去她可以搭一把手,好像有一种奇异的声音告诉他:她是你的肋骨。
他竟真是她哭了多久,他站了多久,静静看她。抖动的双肩,发颤的身体,他偶尔想她怎么可以哭这么久:也许和他一般诸事不顺。
她突然站起,不出意料趔趄,他及时伸手扶住。她说声谢谢,整张脸红彤彤的,如一轮午后暖阳。她匆匆跑进洗手间,他猝失手心温暖,滞在空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怜。
哭得不管不顾。满面通红又张皇的女孩子啊,离他有多远了?却不早不晚,又撞上他的心了。
他回神,洗了脸散了散烟味,重回酒桌,有意识地搜寻她的身影。
新娘喊她古意,新郎喊她古意,很多人喊她古意,所以她叫古意。她强颜欢笑,敬了很多酒,他有意不提早离席,等她敬酒。而她,只把他当千千万万分之一,醉眼朦胧,喊一声干杯就自顾自仰头喝完走人。
魔怔了吧。他一直追着那抹米色身影。她是伴娘,穿上米色礼服,化了相对淡妆,于她还是别扭。他直觉她应该是素颜朝天的女孩子。
她在洗手间大吐特吐,他听得心惊肉跳,突然想,要是她再那么喝酒,他非打她屁股不可。又哂笑,怪自己多想。不料她踉踉跄跄撞到他身上,他后退几步才稳住扶好她。
她倒是醉蒙了踮脚抓他衣领喊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哭着骂了脏话。他想推开。她反缠得紧。一时哭笑不得,真想扛起她在她屁股上好好来几下。
真没法呢,挑火的她又蹲地上哭了。
他整了整衣领,人来人往挺注目,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她一个人这样。二话不说,抱起她。为了制止她反抗,还说他是魏峥嵘。
那是他头回记恨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刚放车上她还乖,后来她闹腾起来,攀上他的身子胡作非为起来。
他和苏婉清没有夫妻之实,不代表他年少不懂事!她离他如此近,她那么点火,他反问,当时他想的是,你自己引火烧身怪不得别人。
杀千刀的“魏峥嵘”又在她口里蹦出来,他再心动,都不愿做一个人的替身。推开她,稳住气息,问她家在哪。
她委委屈屈说没家,全然是醉鬼。
没办法,他办不到把她扔大街上。
在他家,醉得不知所云的她各种“魏峥嵘”求亲近,他听得青筋突突直跳,最后却是不忍心,投了降。
他本来要做君子的,让黄阿姨给她洗澡、换衣,甚至把他的卧房让给她。
不想她不消停,“魏峥嵘”、“魏峥嵘”、“魏峥嵘”个不停,那夜魏峥嵘简直成了他的噩梦!
再闹下去,两个人都不要睡了。没办法,他去让她消停。
然后她扑倒他。是,他没醉!他被她逼得快疯了!他是正常的男人,而且他对她有企图。是那种二十几年来头回出现的企图。
她是第一次,真正动刀动枪了疼得哇哇乱叫。
事关男人的自尊心吧。
他醒得很早,她睡得很香,脸蛋还是红扑扑,休眠中毫无攻击力,可爱得打紧。他摸了摸她的脸,突然触电一般,收回。
多么好的女孩子啊!
而他,有什么能力拥有呢?事业、家庭,没一样顺风顺水。站在落地窗前,就着黑漆漆的外景,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烟。
天微微泛白,他终于决定:放手。
在他没把她当命之前,在没有伤害之前,放手。
他写了支票,让李诚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她的尺码,他铭记在心。
一个月后,他收到他怀孕的消息,他悲喜交加:他和苏婉清根本没有孩子的可能,如果婚姻束缚他一辈子,更加没有孩子的可能……可是他不能让她留!苏婉清、他父亲,谁都不会允许的。他选择了放手,干脆坏人做到底。他派曾奇去协商,古意倔得很,几次三番回绝。坚持了很久,他得知消息她打掉孩子了,汇上余款,以为从此两清。
他当然很多个晚上会睡不着,工作烦恼、苏婉清习惯刁难之余,想起古意,想起未存在的孩子……想起他的无能为力……
他根本无法忘记古意,所以时隔三年,当初不管不顾的女孩子变成了妩媚且风情的女子,甚至像在有意色诱他。他一眼认出。他牵念当初的古意,装得淡定且不为所动。其实不知多少次,他想将她拢进怀里,说:我的肋骨,快回来。
番外 楚先生的一眼万年 含鱼儿小朋友要的婚后还有孩子
他信命又怕命。
几次见她觉得太巧合,又舍不得去查,不敢表态对她的主动亲近却是放任。他看得出,她对他,是心动的。不似当年,完全没有“他”的概念。
她再次在他怀里醉晕,喊着“魏峥嵘”的名字,彼时他知道了魏峥嵘,唐尧的新宠,长得不错,听说人不错,可惜是个gay。当初她的难过,他明白了些。她对魏峥嵘的情话又上一层楼,他还是历史轮回般没辙。
私心所致,他自我折磨般帮她简单洗澡、换上他的睡衣,她晕晕乎乎,比三年前喝醉乖了许多。想到又是一声声“魏峥嵘”,他忍不住真轻轻拍了她屁股几下。
她咂咂嘴,继续睡。
出门,让李诚备好衣服。
破天荒睡得好起得早,亲自给她做早饭,看她呆愣愣望着外面,突然想到三年前抽了许多烟决定的自己。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她骗不骗他,他在意的是,他可能会和三年前一样无能为力。他从未奢望过“爱情”这种东西。
他推开了她,意外看到她作为魏峥嵘的准媳妇出现在魏家。
管他魏峥嵘是不是gay,他们可能结婚就对了。他开始急,后来她又为他挨了刀,他不想再克制。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越幸福他越怕她知道真相,知道他是那个夺她初次丢钱未遂又威逼她堕胎的“恶人”。
果然闹得不可开交。
幸好他一场病、不要命地求、她的怀孕交织,挽回了。
幸福短暂,事业上的差错、双方父亲的反对压迫、苏婉清给的恶名声和诬陷……种种,让她远走德国。他去过德国两次,两次离开,她都闹得不可开交,他心里何尝好受!
好在,一切终止在秦西洲的帮忙里。
他的古意,虽然受了欺负,但不记恨他,反而和他一起努力,为他们的幸福。
苏婉清很快出院,她自首,李诚跟随她,自首,两人都判了三年。当日南城的报纸沸腾,女神破灭。几家小报纸开始为古意正名,说希望他们结婚。
他仓促求过两次婚,她都答应。
是该结婚了。
可他父亲不同意。
古意背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回了楚宅,被他父亲拒之门外。老头子固执、说什么都不同意,说楚家的颜面都让他丢尽了。
他从母亲入手,母亲一直盼望抱孙子,他把儿子、女儿给她。时不时住上一星期。孩子学说话时,他除了教“爸爸”、“妈妈”之外,教得最勤的就是“爷爷”、“奶奶”、还有“小舅舅”。因了他是“不肖子孙”,他的弟弟楚河萧更得老头子宠。
古意早些时候还催,后来倒是不急了。嘴里念念有词:“反正再拖下去你成了老腊肉,我还是嫩得出水。”她想要重操旧业,他不准,安排她去a大做了相对轻松的辅导员。她对他存着点怨,愈发牙尖嘴利起来。
古意坚持,婚礼双方家长都要同意。古意爸爸相对好说话,误会澄清,外孙、外孙女都有了,反倒催着他们结婚。
那时古意抱着女儿,眼睛眨眨看向两人,似乎在想“老腊肉”什么意思。
晚上,楚云端彻底让他见识了什么“老腊肉”的威力。
水滴石穿。状在休划。
楚父最终被五岁灵泛的兄妹征服,点点头,同意了一场婚事。
迟了多少年的婚礼呢?从他对她动心那莫名其妙的瞬间算起,他真要模糊了。莫非他真的,走上了“老腊肉”之路不可挽回?
几年前报纸造势潜伏了很久,这次婚讯,不胫而走。
婚礼办得很盛大,当日穿上婚纱的她,化着恰到好处的妆,他想起了初见时的她。她变得牙尖嘴利,她变得调皮爱闹,她变得万种风情……无论怎么变,还是他身上的肋骨。
今时今日,终于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妻子。
名正言顺地风雨同舟。
非朝、非暮打扮成小王子、小公主,做了婚礼的花童,说实在抢了不少镜。
一声愿意,他等了很久。他未曾说出口的是,古意,用我剩下的半辈子,补偿我对你所有的亏欠。
酒宴上,她换了红得妖异的旗袍招待客人,他真想把她藏在怀里,不让人看。他心里,永远她最美。
苏婉清刚出狱不久,牢里嘛,再多人照顾,总归吃苦。她憔悴消瘦了,面对他时,锋芒也散了。好像回到十几岁时,秦西洲面前的小丫头。
她穿得随意,大墨镜遮了半张脸,还是不希望别人认出她。
酒宴之前,她单独约他到草坪上谈话,送上祝福,说喝酒吃饭就免了。
看到他不追求敛去刺,他心情不错,又是大婚:“好啊。”
她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坪,忽然笑了起来:“楚哥哥,你说我比起古意吧,还真不差,你怎么不爱我如命呢?”
他一笑,“那我问你,我也不比牧洲差,你还不是恨我恨得要命,爱他爱到蚀骨?”爱情这种东西,和认识时间长短、对方优秀程度,都是无关的。他不曾考虑,直到古意哭到他心上让他此后承受爱情的毒与蜜。
她摘下墨镜,她的妆淡了,细纹出来了,率真笑了。他觉得,这是他见过最美的苏婉清。原谅比记恨轻松,他卸下了恨,问起:“你之后准备去哪?”
“德国,西洲说,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秦西洲三年时常会来看几次她,他知道。追问:“你们?”
“楚先生!”远处酒店服务员喊着他的名字。
她本就一脸怅然不愿意回答,顺势戴上眼镜:“新郎官,大忙人,去忙吧。我离开涟城可能很多年不回我。楚哥哥,我跟你道歉,虽然没用。也跟古意道歉。我走了。新婚快乐。”
他点头,不为难。
有时候得到一个曾经恨过的人的祝福更有成就感。
不过他现在可能真的老了,所希望的只是稳度余生。
婚礼是那种为它忙死都心甘情愿的存在,他算是体会了。
****
婚后不久,他正好当日工作少,去接儿女。小非暮穿着粉粉的蓬蓬的公主裙,软黑的头发分成两股左右对称帮了两个小麻花辫:真跟小公主似的。
不是他偏心,他骨子里更疼女儿,长得和小时候的古意很像,他有种照顾小古意的错觉。他甚至固执地以为,他初次错失的女儿,是个小姑娘。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女儿会哭鼻子会嘟嘴撒娇会到他怀里蹭抱抱,会每天甜甜喊“爸爸”亲他脸颊……真是不疼爱都不行。
可今天他的小公主,放学不是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而是闷闷不乐上车。鼻头、眼睛都红彤彤的,他心疼死。
他问相对稳重些哥哥范十足的非朝:“非朝,妹妹怎么了?”
非朝翻了翻白眼:“不知道,每天犯傻。”顺势上车,关车门。
他又好气又好笑,上了车,转身轻轻敲了非朝额头:“你是哥哥,怎么那么说妹妹。”
非朝撇了撇嘴,高冷选择沉默。
他不管怎么哄,小公主就是不愿意说怎么了,再问下去又要哭了的模样。他忙不问,稳稳开车送两小祖宗回家。
古意从来是最早下班的,因为他把晚饭任务给了她。
“哟,今儿你们三儿一起回来了?我去做饭。”她本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及时迎接。懒懒伸了懒腰,柔软如藤蔓,这古意如酒,年岁越久越醇香。
反正他越来越不能离开她了。
非朝如往常随口喊了声“妈”然后蹬蹬背着小书包上楼了。他念及哭鼻子的小公主,“古意,今天我们的……”
话没说出口,小非暮软嘟嘟的小手捏了捏他的手,泪水盈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真是心都要碎了。
他一手抱起小公主,亲了亲光洁却沾泪的粉嫩脸蛋:“古意,我和女儿先回房,很快下来。”
古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和女儿只要待一起还真谁都分不开啊……”
把女儿抱着坐在洗漱台上,他用热水浸泡她小碎花的毛巾,细致给她擦了脸,连哄带骗:“到底是谁欺负我们小公主了?偷偷告诉爸爸好不好?”
小非暮脸进热水一洗礼,更加光洁莹润,让人忍不住咬一口,见他洗好放好毛巾,伸出双手又要抱抱。他顺势抱起,只听她软软地说:“哥哥每天说我傻说我笨……”
他又好气又好笑,兄妹两个都挺聪明,外部特征却是天上地下之别。非朝高冷毒舌,非暮软糯卖萌。感觉两个人都基因突变了一样。
他抱着她在卧室来回走,继续问:“就是这个?”非朝天天说谁笨的,连他都被说过。非暮应该习惯了。
“不是,”她小脑袋耷拉在他肩上,“今天我跟我朋友莉莉炫耀我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当了小公主。”
“嗯?然后呢?小公主?”他的下巴摩挲她发顶。
“她不仅不羡慕我,还嘲笑我……说正常的孩子都没机会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的,说我不正常……她还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嘲笑我……哥哥从来不帮我!爸爸,您说我是不是不正常?”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他顿时哭笑不得。
他亲昵地和小非暮碰脸:“当然不是啊。”
“那为什么我和莉莉她们不一样?”
“因为爸爸妈妈非常喜欢小公主和哥哥,所以呢,要和你们一起完成婚礼。别听莉莉的,她在嫉妒你。小公主,难道看着爸爸妈妈结婚,你不高兴吗?”
“高兴。”点头倒快。
“那不哭了,亲爸爸一口。”
小孩子嘛,忘性快,很快就笑吟吟了,嘟起红润如初生樱桃的嘴,脆亮“啪”了一口。
很快古意催饭,每次都非朝最晚。
“我说儿子,你给妈点面子好不好?”古意说话间地上饭碗。
非朝接过,回答:“面子的基础是本事,妈你做饭水准太差,被魏叔叔甩了好几条街。”原本非朝吃古意的饭没意见,吃了一次魏峥嵘做的,念念不忘起来。
古意作势生气要打:“你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我最疼你你还老说我不是……”
关键时刻非朝也卖萌,睁着大大的眼睛,让人下手不得。
他揽住女儿,拿勺子舀饭,温柔吼:“乖,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