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刚才没反应过来你就死了。”

曲连抱着霍曼姝心脏砰砰的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你这不是反应过来了吗？”

霍曼姝奇怪的盯了曲连一秒钟，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而且...死了就死了，你不是不害怕死的吗？”

曲连想要否认这不是一回事，但是看着霍曼姝那真诚的脸，他实在说不出来。

霍曼姝本来就不是为了和曲连争论了，看着曲连不说话就扭头看向了白可可：“我之前一直觉得妞妞很眼熟，但是一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她。”

霍曼姝见过的人很少，每一张面孔几乎都会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印象，但是妞妞的脸她却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她看到了王生家的那张全家福。

“那张全家福上的妞妞的脸和你有九分相似。”

或许是因为照片只是平面的原因，看起来反倒是和白可可更像。

如果只是这些，到还不至于让霍曼姝怀疑白可可。

“从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见到妞妞，你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霍曼姝看着白可可不说话继续道：“我猜测是因为那是你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

霍曼姝看了一眼周围的黑暗环境，肯定道：“妞妞是食腐蟾蜍具化的小时候的你。”

一开始的时候，霍曼姝的确只是怀疑妞妞是恶魔，但是当她的小食害怕王生的时候，霍曼姝就有些疑惑了。

小食只是在曲连这样强的人面前认怂。

她自认为王生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再联想到王生每次从她那里失败之后，村子池塘里那没完没了的青蛙叫...

其实真相没有那么的难猜。

“就算你猜到了，你怎么知道食腐蟾蜍会在水井里面？”

白可可的表情竟然出奇的平静了，她像是在自嘲，“我以为那个地方是最不会被怀疑的地方。”

“我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没有猜到。”

霍曼姝就像是在和白可可说家常一样：“但是我注意到，妞妞一直会去那个水井的旁边自言自语，她会对那个水井抱怨家里的事情，抱怨村里的事情。”

霍曼姝看着白可可：“我猜测那水井对她是有特殊的含义的。”

“至于是什么特殊的含义，我想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可可苦涩的笑了一下，“霍曼姝，你可是真讨厌啊，你怎么能什么都知道呢？”

白可可轻声道：“所以，我才想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你死。”

明明霍曼姝就只是一个废柴，但是偏偏的，白可可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安。

那份不安迫使她想要让霍曼姝快点死。

但是没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霍曼姝命大的活了下来。

霍曼姝就完全是听故事一样的听着白可可说她当时是如何的想要杀死她。

“其实真正的恶魔就是你吧。”

霍曼姝静静的看着白可可：“你当时是把小树村的人都给杀死了吗？”

食腐蟾蜍具化人的内心，霍曼姝只能这样想，因为小树村全都是具化了白可可的恐惧出现的。

“我倒是想。”

听着霍曼姝的话，白可可突然哽咽了：“如果我当时那么做了就好了。”

白可可一家都是外地人，只是偶然定居到了小树村。

白可可的父亲就像是王生一样，是个赌鬼，整天就会赌。

白可可的母亲是一个软弱的人，管也管不了，每天吵架了之后就以泪洗面，和女儿诉说着命运的不公。

白可可小小的年纪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因为她家不是在吵架中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白可可也哭过，也闹过，她的父亲给她也保证过不会再赌博了，但是那都是空话。

她父亲的承诺就像是放屁一样，放过了就反悔了。

村里的赌鬼一找到他，他就偷拿家里的钱去赌了。

每天因为这样的事情，白可可真的哭过太多了。

村里的长舌妇聚在一起也爱乱嚼舌根，拿着他们家的事情当做是茶余饭后的闲谈消遣。

有时候，白可可都觉得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没有志向？

赌博戒掉是那么的难吗？

父亲曾经一直跟她诉苦，说是母亲总是约束他，他的心里郁闷。

但是白可可的心里更加的郁闷，她都觉得为什么父亲可以那么的不懂事。

母亲约束他是不想要他再拿着家里的钱去赌博，但是他却当做是了一种束缚，总是想要叛逆。

白可可也怨过母亲，为什么母亲就不能强硬一点，说离婚就那么的难吗？

白可可一直觉得她生活在地狱里。

院子里的那口井就是她可以随意倾诉的对象。

她对着那口井诉说了自己的委屈，诅咒过那些长舌妇，诅咒过那些拉着她父亲赌博的人。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小树村不存在就好了，但是这也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在她的心里，小树村的人包括她的父母，全都是恶魔。

这个村子里真正活着的，也不过只有妞妞而已。

本来白可可以为她自己的心灵是干净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早已经满是污秽了。

所以在巫师学院的时候，她轻易的被恶魔蛊惑了。

她的心里真的是强烈的不甘心，那么多年她一直都生活在地狱里，凭什么其他的人却活的那么的自在。

“霍曼姝，这次毕业考试之后我就会死。”

白可可笑着，但是却满脸的泪水：“你或许一直在疑惑我为什么活着，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当时和恶魔做的约定是想要看着小树村的人全都遭到报应。”

“这场毕业考试的考场就是我的心愿。”

白可可努力的想要笑，但是却笑不出来：“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霍曼姝，我真羡慕你啊，你的灵魂真干净。”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真希望能够活成你的模样。”

白可可看了看不远处昏迷着的穆晴，又转头看向了霍曼姝：“穆晴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帮我多照看她吧。”

“这种生活我也倦了，恭喜你，霍曼姝，能够成为合格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