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韩天雪发觉项天毅一直盯着自己看，温和的笑着问道，项天毅吞下嘴里的食物，诚实的答道:“没什么，我刚才忽然发现，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人。”“我像谁啊？”韩千雪好奇的问道，“像我姐姐。”项天毅憨憨的一笑，面前的韩天雪却突然怔住了。

下一秒，韩天雪用笑脸掩盖住自己那极为复杂的眼神:“和你认识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呢。”项天毅神色黯然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个姐姐，或许有吧。”

“既然不记得了，那为什么要说我像你姐姐呢？”韩天雪眼中复杂的神色再度一闪而过，好奇的追问道，项天毅笑了笑，眼中破天荒的闪过一丝憧憬:“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没有见过亲人，如果我真的有个姐姐的话，应该也是像韩姐你这样待人温和又细心，又有本事的女强人。”

韩天雪笑了起来:“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韩姐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当然有，”项天毅笃定的点了点头:“以前看到别人家的孩子能有个姐姐爱护，心里就特别羡慕，幻想自己也有个姐姐，关心我爱护我照顾我，可惜咱命数不好，从小没爹亲没娘疼的，更别指望还有个姐姐了。”

看着面前苦笑的项天毅，韩天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涟漪，为了掩饰她急忙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找了个女朋友吗？你可以让她来照顾你啊。”“让她？”项天毅乐了:“那还不如我照顾她呢，人家是大明星，我能高攀上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让她屈尊照顾我呢，再说了人家也没空啊。”

“罢了罢了，我现在都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照顾好我们家那位，还能让我感觉自己的存在更有意义。”项天毅自嘲的笑道，韩天雪心里一阵难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项天毅道:“你丢掉的那部分记忆……真的没办法恢复了吗？我认识一些医生朋友，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没办法的，当年我的养父母带我去最好的医院，看了最好的医生，医生说我的大脑就像一个坏掉的硬盘，虽然记忆还在，但是以现有的技术，根本不可能修复，最多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可以想起来，只是我常常分不清，那究竟是我的幻想和梦境，还是我失去的记忆片段。”

项天毅扭头看向窗外，稍稍眯起了眼:“我一直不愿意回想过去，因为一旦陷入回忆，我就会迷茫，不知道自己是活在现实里，还是虚幻里，过往的这些经历，这一切的因缘际会，究竟是真实的，抑或只是我昏迷之中做的一个长长的梦境。”项天毅看着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

指尖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项天毅回过神来，面前的韩天雪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尽管笑得有些勉强:“等这个项目做完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韩姐有什么建议吗？”项天毅微微一笑。

“要不要从云霆那里跳槽到我这里来？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做姐姐哦。”韩天雪玩味的一笑，项天毅看着只觉得眼熟，最早的时候，自己好像就是用着这样的技俩，成功将龙葵骗到了手里，想不到现在同样的套话从韩天雪口中说出，甚至语气神态都和当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难怪自己会觉得韩天雪想自己的姐姐呢，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在性格上，两人确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尽管项天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个姐姐，但是在那些回忆的零星碎片之中，亦或是在虚幻之间，自己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自己的耳边，说她会永远保护自己。

“韩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能认我做朋友我已经受宠若惊了，虽然很希望能有个想韩姐你这样的姐姐，但是韩董事长的弟弟这个身份我实在高攀不上。”项天毅谦逊的笑着推辞道。

“太过谦虚可就成了虚伪了，”韩天雪笑着道:“如果你能来景川国际，我相信你所创造的价值，是远远高于韩天雪弟弟这个身份的价值的，这既是出于我的个人情感，也是公平的交易。

项天毅被韩天雪看破，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韩姐看得起我，愿意给我机会，给我提供更好的平台，这点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更何况韩姐你平日里还教了我那么多本领。韩姐愿意认我做弟弟，我打心眼里感谢韩姐，但是从你那得到的恩惠够多了，已经多到我很难报答清了。”

“可是我平日里也没有叫你许多东西啊。”韩天雪微笑着，但项天毅却一本正经，神情格外认真:“从我认识韩姐你到现在，你教我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这些年你在大风大浪里积累下来压箱底的经验，换了别人怎可能教给我，就算我再工作十年，也难学到哪怕其中的十分之一。”

“哦，是吗？”韩天雪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告诉你的这些不过都是些纸面上的经验之谈不足为道，至于能不能用起来全都要靠你自己的悟性，如果我说了你却不会用，那等于我没说。”

“韩姐你放心，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即便不能全部活用，其中一部分也已经足够我受益终生了。”项天毅显得十分诚恳:“只是我这里现在还有个很任性的请求，想听听韩姐你的意见。”

“哦？你说说看。”韩天雪好奇的看向项天毅，难得他提出了请求，项天毅试探着问道:“等到科技产业园一期想投资结束之后，景川国际能否取消同雨舒集团接下来的合作？”项天毅语出惊人，但韩天雪似乎并不吃惊:“可以到是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其中你有着什么理由。”

“我有个朋友在魔都开了一家公司，她想拉我入伙一起干，也想投资科技园项目，不过现在景川国际和雨舒集团把项目都包圆了，已经没有别家资本插手的余地了，所以……”“所以你想景川国际从科技园撤资然后投资你朋友的公司，再由你朋友的公司接手投资科技园项目？”

“嗯，我知道这样会显得麻烦，但是我可以保证，景川国际得到的回报，至少会比项目一期直接投资科技园再高一分，或者由景川国际直接收购股份，两家一起分利如何？”项天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即便韩天雪和自己的关系近了她也是个商人，还是要以利才能说动她。

“你朋友的公司是哪一家啊？我可以回去先调研一下再做决断。”韩天雪并不急着回答项天毅，项天毅故意停顿一下，抛出一个名字:“天依集团。”“就是那个一成立便客户盈门，在魔都一夜成名的天依集团？”韩天雪微笑着问道，但项天毅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没错，就是那个天依集团，”项天毅点了点头:“虽说是一家新公司，开张也没多久，对高新科技行业也是刚刚入行，不过实力还是不错的，而且很有前景，韩姐你投资进去那肯定是一本万利的。”“这就开始帮着新的东家游说我了？”韩天雪笑道:“我先回去了解一下再答复你吧。”

韩天雪不急于做出任何保证，这在项天毅的预料之中，但是他相信韩天雪对这件事情一定是感兴趣的，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在里面，待韩天雪详细查过天依集团后，她一定会对这家和景川国际一样，开张便在一夜之间崛起还受到众多优惠政策照顾的公司产生浓厚兴趣。

“对了，你和你的明星女友最近关系怎么样了？”韩天雪主动转移了话题，项天毅叹了口气: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的，对我的态度是越发冷漠了，即便偶尔能通一次电话，她也总是工作太忙讲不了两句就的挂了，我想去她剧组探班，可是她经纪人说这段时间龙葵要避免绯闻，而且龙葵工作太忙没空见我，也不知道是我哪里惹得她不开心了。”

“没关系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有时候爱耍些小脾气，过些日子就好了。”韩天雪笑着安慰项天毅道，项天毅也只能无奈的一笑:“但愿如此吧。”留守剧组的暗部特工说龙葵放假，今天和林婉月出去了，难得小葵放了假也不来看自己，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是林婉月说了什么。

兴许是察觉到项天毅心情低落，韩天雪有意讲了些有趣的事情，项天毅的心情这才又好转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韩姐对自己真的很关心，对自己的观察也是细致入微，又或者说她似乎非常了解自己，平日里自己大部分心思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即便龙葵也做不到。

吃过午饭，两人并肩谈笑着走出饭店，准备回去继续工作，而这个时候，在距离项天毅和韩天雪不远的一家咖啡厅外面，乔装成两个女学生的林婉月和龙葵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雪见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龙葵道:“龙葵你快看！出来了！出来了！你看她们有说有笑的多亲密！那信上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早就说过我没骗你，照片都拍出来了，可你偏偏就是不信。”

看到眼前的一切，短暂的惊讶之后，龙葵的表情愈发复杂，有些失落，有些难过，或许还有些愤怒，她狠狠的咬着唇，看着远去的项天毅和韩天雪，一言不发。林婉月有些愤恨的说道:“我和你说过，项天毅这小子不老实，可你不相信，现在眼见为实，你这回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