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走了。唉，你以后不在，就没人叫我起床了。”

欢颜叹气。

余起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

余起从自己床头柜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布包裹好，递给她，“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用这个欺负回去。”

欢颜扑哧乐了。

“我一个女孩子，你居然给我凶器？”

余起眉眼很是认真，“我怕你受欺负。”

这把匕首他用了很久，但被保护的很好，除了有些旧，刀刃锋利的看上去跟新换的一样。

“好吧，不过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欢颜接过匕首，心想找茬的来十个扇飞十个，谁都奈何不了她。

殊不知，余起和她想的完全相反。

他送她匕首，只不过是怕有人觊觎她的容貌，然后伤害了她。

他多年混迹，对于这种容貌昳丽惊艳的女孩，某些人想的有多肮脏龌龊，他是最清楚的。

怕吓到她，所以余起就没有说出来，“还有，不要嫁人。”

欢颜“嗯？”了一下。

“在我回去前，不要嫁人。”余起脸色严肃下来，“知道么？”

他这人从来自私，哪怕知道自己要上战场，有可能不会活着回来，也死咬紧嘴巴不松口推她离开。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改变。

“嗯嗯知道了，只嫁你。”欢颜从未觉得自己能有这么肉麻，说完有些难为情，凑上前，封住余起的嘴巴，和他接起吻。

“吻别”后，欢颜真的要离开了。

“路上小心，星星。”余起声音低哑，闷闷的，眼睛似是又红了。

欢颜被亲的眼里水光潋滟，有些迷糊，但还是说道，“放心吧。”

“想我的话，就看天上的星星，见星如见人，我想你了，也会看星星的。”

余起好舍不得啊好舍不得。

欢颜也好舍不得啊好舍不得。

但是，必须得走了，云父云母发现她这会还没回来，定是要出来找了。

所以，欢颜走的倒是飞快，满街挂着灯笼，氤氲着喜庆的光，四处张灯结彩。

女孩子就这样“飞檐走壁”飞回了家。

“死丫头大过年去哪玩了！？”看到欢颜后，云母没好气道。

欢颜笑了笑，脸蛋白里透红，唇色也是极红，似乎还有些水光，“没去哪儿啊，村子这么大，我还能去哪。”

说完便去换衣服了。

她原本想着变几个小纸人出来。混在营中，陪着余起，也可以暗暗保护着余起。

不过随后想到，余起是雏鹰，想要展翅高飞，首先需要羽翼丰满。

而她，不能做那个阻挡他丰满的障碍物，哪怕是带着保护他的名头。

就算余起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有护身符护着他。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她说了，余起命是她的，他死了，她也就会跟着死。

屋外传来云星熠叫她的声音，欢颜思绪才回来，发觉自己想的太远了，也太消极。

而且……有句话说错了。

“余起的命是她的”应该改为“余起是她的命”。

这世间，余起在，她在，余起离开，她也离开。

守岁的时候，云父把门口两个灯笼点亮了，今夜有小雪，灯光影影绰绰。

欢颜刚过了凌晨，就已经支撑不住趴到桌子上睡过去了。

云星熠比欢颜睡得更早，这会已经睡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云父云母倒是守在子女身边，硬是撑到了五更。

大年初一就这么来了。

有人带着小孩子来拜年，塞了好多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欢颜也往嘴里含了块糖，去帮云母煮饺子了。

年气氛最浓的时候，就是刚过五更，天还没亮时，家家户户点着红灯笼，鞭炮声不断，然后不时传来小孩子银铃般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