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的光线破开了云层，阳光洒落依旧不能改变室内的寒冷，寒风呼呼的刮在紧闭的玻璃窗上，时间在笔尖的刷刷声中流失，太阳从居中的位置开始往西边缓缓倾斜

要是换成平日里的时间，现在这个时候大多都已经停下了手上的笔，没羞没臊的在沙发上腻在一起，少年用宽大的军大衣包裹住，听着叽叽喳喳的少女说着晚饭吃什么的问题

但现在不可以了，有长辈在这里，脸皮薄的小变态早就没了那个心思，乖乖的认真写起作业，中间还掩耳盗铃的隔开一点距离，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有偷吃的举动，小房门就会立马打开给抓个正着

“哈～“

温度只有个位数，南方的室内还没有暖气，姜璃写着写着作业两只小手抱在一起，放到嘴边哈上一口热气来缓解发冰发僵的手，不然连字都会写得歪歪扭扭

因为小太阳借给了黄莲睡觉的缘故，写作业的时候就没有一个暖呼的热源在旁边，少女容易手脚冰凉的的毛病又犯了，脚上还有袜子包裹，要拿笔的手可就要遭罪了

“要不我帮你暖暖？“

知道姜璃容易手脚冰凉，话是说着询问的态度，但那蹙紧的眉头让林谕心疼极了，直接伸手过去就接管了两只小手，放在自己脖子的位置帮她暖暖

“好一点吗？“

眼神慌乱的瞟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神色紧张的想要抽回来，但由于实在是太暖和了，不仅拒绝的语气弱弱的，小手不听话也要贪心的往里面探

“你。。你也冷啊。。“

“我不怕，男孩子都比较热“

感受到手指一抓一抓往前爬，林谕就明白那个小变态想要干什么，搬起椅子消除了中间的缝隙，直接把冰凉的小手都塞进后背里，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抱在一起一样

“暖和吗？“

明明只是暖手的一件小事，但姜璃打心底里喜欢这样被宠的感觉，感觉自己都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

“嗯～“

声音都似小猫咪一样奶奶起来，心满意足的缩进他怀里，小脑瓜枕在肩窝上，贪婪的吸着安心的味道，大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咔！

再补了一次觉的黄莲打开了房门，神清气爽，穿戴整齐的从小房间走了出来，出来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缩着靠在一起写作业的两人，认真埋头苦干，连自己出来都没有听到

打了个哈欠，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回忆起刚才无意间打开的衣柜，不由得多看了姜璃两眼，里面惨淡的情况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名花季少女的衣柜

能想象吗？

整个衣柜里面空荡荡的，看起来最新的衣服竟然是校服，另一套换洗的居家睡衣，还有那件挂起来的白色长裙，那是唯一挂起来的衣服，如此的被区别对待可以感觉到主人对它的欢喜

是林谕送的吧。。

心里不难猜出衣服的来由，毕竟对比其他的老旧，或者缝补过，洗得发白衣物，那几件衣服就像是黑暗中的光亮一样耀眼

咔！

在听到黄莲关上厕所门的那一刻姜璃直接丢开了拿反的笔，小手灵活如毒蛇一般贴到了林谕的腰间，仰着头满脸通红的盯着，被吓哭的大眼睛里闪着羞愤

“别。。别。。等一下我妈就出来了“

小声小声想要平息愤怒，垂死挣扎的拿起黄莲想要当挡箭牌，没想到这话反而直接点燃了火药桶，时间紧做事要恨，手指熟练的一揪，毫不客气九十度一拧

“斯！错了错了！“

“两次了！你就是故意的！“

“啊～！没有没有。。真的不是。。斯！“

无论林谕怎么解释姜璃再也不听了，仿佛就吃死了木头有了坏心眼，有病就是要治，小手直接化身啄木鸟帮蛀虫的木头除病

“还说不是！阿姨刚才都多看了我两眼！她肯定是看到了！！！“

折磨在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才结束，开门出来的黄莲先是看了眼时间，对着还在做作业的姜璃询问到

“小璃，要不我们去买菜？“

“啊。。啊！好。。好啊！“

“怎么了？“

听出了少女声音中的干涩，有些疑惑的靠近才看见少女红晕未退的小脸，只需要零点零零一秒心里就确认了罪犯，一个抬手直接就是给自己儿子一个脑瓜崩

“好好的做作业不行，干嘛要欺负人家女孩子！“

“不是。。我才是。。“

“是什么？人家一个女孩子能欺负你不成？“

“我。。“

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是自己老妈，一个是姜璃，是两个女人一台戏，林谕那是有苦说不出，只得默默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反而是姜璃被黄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桌子下的小手伸过去捏捏他的大腿就算是安慰，急忙叉开话题

“阿姨我们去买菜吧“

“好，你先去换衣服吧“

等到姜璃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黄莲才换了一副嘴脸，都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无非都是憋不住的问题，从刚才的生气换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开始新一轮教育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买菜

“你说你啊。。光天化日的能不能收敛一点。。还有我在家呢！人家小璃不会害羞是不是？“

“啊。。不是。。我。。“

林谕又语塞了，见到黄莲一脸肯定和我什么都懂的样子，聪明的选择了放弃，要是再开口解释什么，指不定又得挨一脑瓜

话说回来，要是从一开始开始算的话，那不还是因为是自己主动去帮姜璃暖手才发生后面的事

哦！搞了半天原来小变态竟然是我本人？

见林谕低头不语黄莲也就不说了，只是早上还想着自己儿子是很克制这件事就要重新思考了，该聊聊该聊聊，该安全的必须要安全，绝对不能搞出人命了

林谕抬头见到自己老妈凝眉思考，一脸凝重的样子心里就更无语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估摸着姜璃换衣服还需要一段时间，整理了一下稿子才开口

“妈。。“

“嗯？你知道错了？“

“唉。。不是。。“

对于这件事实在是懒得争论了，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起身拉着黄莲来到阳台才开口

“有件事想要你帮忙，是关于姜璃的“

“嗯？小璃的？她怎么了？“

“她。。“

话刚要说出口又停顿了，林谕并不想姜璃牵扯上自己身体这件事，刨根问底下去那晚发生的意外就会真相大白

理不清的外人只会认为是自己跳江救姜璃才导致的发病，那姜璃就会成为这个罪魁祸首

林谕不想事情演变成这样，生怕在黄莲心中留下'两人在一起，我儿子不安全'之类的否认想法

要是姜璃能过关自己背什么都可以，说到底自己还是她儿子，有什么错误不能被原谅，而姜璃现在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一点不起眼的错误就可能否定所有

林谕不想这样，但也知道发病原因是永远绕不开的坎，先不说黄莲会思考，连姜璃就不是那种会选择一直逃避的人

下午写着写着作业的时候，她就忽然问出的一句'阿姨是不是医生'，因为当时在做很难的题，下意识就开口回应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对于一件从早上见面开始策划到下午的事，有耐心等待这么久找到一个机会，就算是林谕也难免失蹄

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可是姜璃身体是不是出问题这个担忧一直萦绕在心头，冰凉的手脚，出血量大的姨妈，不踏实的睡眠，种种迹象表现很显然都不正常

一想到姜璃的健康，犹豫的天平瞬间就倾斜了，好感还能再累积，要是本钱坏了林谕真的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咔！

姜璃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正站在门口看着阳台上的两人，这些事情不好当面说，林谕也没有时间说太清楚了，匆匆丢下一句就拿起窗台上的小白鞋离去

“帮我也看看姜璃“

“啊？什么意思？“

各自穿好鞋，拿上钥匙后就一起下了楼，两人都穿着小白鞋，两人都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黑色棉裤，要说是母女更不如说是姐妹一样

洗过澡，整理过的黄莲看起来也没有这么老，虽说依旧不施粉黛，但架不住别人认识许多老中医——会养生

跟黄莲待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没有和林谕那样子感到自在，姜璃拘谨的没有叽叽喳喳说着路上的风景，只是安静乖巧的跟在旁边

黄莲自然能懂少女的紧张，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见到林谕奶奶的时候也没比姜璃能好多少

想了一圈开始，还是决定从林谕那里入手，聊起的话题中有熟悉的对象会让人感觉心里有底，话自然就会多起来

“小璃平时会跟林谕一起出来买菜吗？“

“嗯？“

姜璃也在苦恼该怎么开口增进关系，此刻黄莲的主动开口着实感到有些惊喜，迫不及待的开口分享两人的日常

“嗯！我们每天都会去买菜！“

“每天！？“

既然家里有一个这么会煮饭的少女，那买菜的环节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对于这个频率感到有些惊奇

在她的认识中林谕还是那个死活不愿意去市场的臭小子，愿意陪你一次就谢天谢地了，还天天去？

“他那个倔脾气，以前可是拖都不去的“

“没啊。。其实很简单的。。就一个打赌啊。。然后他输给我了。。然后就陪我去啦！“

已经习以为常的姜璃没能理解对方口中的惊讶，歪着小脑瓜回忆着，脚步不知不觉也在黄莲的带领下放缓，从头开始说去那个'蓝色袋子人'的打赌

少女一提到林谕就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零零碎碎的说着两人一起去买菜的种种，说起林谕的变化给这位不着家的母亲

从一开始打赌下的被迫到现在熟门熟路知道摊位，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能回答上几个姜璃的突击小检查

比如这个菜叫什么名字，新鲜不新鲜，肉类也是同理，什么部位，该怎么吃等等等等。。

描述着两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喜悦和满足从少女的笑容上迸发，是如此的热烈，如一团火焰扑如怀，让黄莲的嘴角都勾起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买菜

就这样一边说一边朝市场走去，来到门口姜璃才止住嘴，东看看西看看，正准备安排起晚上吃什么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不是自己的木头出来陪，转头想要询问意见

“阿姨要吃什么吗？“

“你看着买吧，平时吃什么就买什么，买回去阿姨给你们做“

“阿姨要亲自做晚饭吗！？“

听到能吃到黄莲的手艺，姜璃的表情很是惊喜，两只小手抱在胸前，期待的光亮闪得黄莲都有点不好意思

“中午阿姨都偷懒了，那晚上总不能偷懒吧“

“我很期待！“

下午的菜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商贩的叫卖声，砍价的计较声，讨论的交流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人们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份

在这个复杂而又混乱的市场里，姜璃的状态却一改外面的紧张，如鱼得水，闲庭信步，表现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熟练和自信

人头赞赞，摩肩擦踵，灵动的少女踩着脚步总是能找到人群中的缝隙穿过，脚下也精准的避开乌黑的小水坑和脏东西，小白鞋那一抹干净素色在人群中闪耀

“老板草鱼怎么卖？“

来到鱼摊前开口询问着价格，黄莲还在用眼睛观察姜璃就已经在撸袖子了，不顾冰冷的池水直接就伸下去拨弄着鱼儿，亲自试探有没有活力以便挑选最好的

不仅漂亮的外貌眼熟，下手去摸的动作也是眼熟得很，对于这位年少又精明的老常客摊主也是很会做人，把网递过去放在边缘让姜璃随便选，老老实实的给一个价

“靓女真是会挑日子啊，今天的很新鲜的，7块一斤给你啦“

姜璃东挑西选，最终选定一条东躲西藏的活泼家伙，反手拿过网，眼神一凝，电光火石间瞬间出手网住捞出

“就这条了，顺便帮我处理了“

无论看过多少遍，摊主对于少女干净利落的动作还是感到惊叹，接过网一个拍案，上一刻还在活泼乱跳的直接就晕了，安安静静的上称

“好咧！一共是23“

“23是吧。。“

姜璃都要掏手机付钱了黄莲才回过神，少女一脸的淡然显然习以为常，但看见在寒风中冻得发红的小手还是让人感到心疼

赶紧拉着有些发愣的姜璃走到一旁的毛巾擦干净手，说话的时候都含着一丝怒气

“他跟着来的时候也让你伸手下去摸！？“

知道是关心自己的意思，但语气的严厉和生气态度还是让姜璃缩缩脖子，刚想小声解释鱼档的老板就热情搭话过来

“怎么今天和妈妈过来买啊？不带男朋友一起来啦？“

见摊主用这一副熟人的语气来交流，黄莲也是感到有些好奇，开口反问

“平时她是和一个男孩一起来买的吗？“

“是啊。。“

卖鱼佬点点头，抬起手放在半空中大概比划了一个距离，继续开口回应

“就大概高一个头的样子，小伙子长得还挺帅，天天都拉着手一起来买菜的！别提有多般配了！“

卖鱼佬杀着鱼的同时也不妨碍看热闹，以他的阅历自然能看出眼前的妇女并不是少女的母亲，拘谨对待的态度更像是那位少年的母亲

这不就是小媳妇陪丈母娘来买菜嘛。。

我懂我懂。。

回想起来，头一回见到少女是还燥热的九月，那时候比现在还要怯生生，安静的跟在那位少年身后，但一开口，一伸手，就知道行家有没有

现在天气不仅冷了，而且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转眼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来这里摆摊的几乎都是已过中年，谁家没有一个闹心的孩子，自己家作为卖菜的管得最多的不过是瞎吃瞎喝的事，家里的做的饭就叛逆不爱吃

在这方面眼前的少女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人家自己买自己做，有对比才有感觉，几位关系好的中午吃饭休息一提起，发现大家都对她欢喜得很

几个月来，无论是来买鱼还是偶尔路过，两人尽管闹过别扭相顾无言，甚至有几天手都没有拉在一起

但除了前段时间听她说过生病没法陪同，其他的时间都是两人一起，形影不离，从来没见过那位少年丢下她

都过这个年纪的人谁会不懂，既然对她如此的欢喜，平时也这么帮衬，大过年的，丑媳妇面见婆婆这种关键时刻，美言上几句也不无不可

“靓女可会挑了，一直都是伸手摸的，手冻得红红的不就是小男友帮她暖手啰～看起来可亲密哩！“

“啊。。不是不是。。“

搞怪调侃的尾调让脸皮薄的少女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想要反驳，但看到黄莲求证的目光看过来，都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堵住了

毕竟人家话里也算没有一个错字喔，平时。。男朋友。。暖手。。可亲密哩。。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接口

不承认林谕回家就要挨骂了。。

想起来出门前林谕才因为自己挨了一顿批，索性以这个为借口心里安慰着自己，用尽浑身的力气压死住害羞得要逃走的姜璃，扭扭捏捏站在原地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买菜

羞涩的红晕都红透了耳根，小手死命的揪弄着衣摆，开口说话是不可能的，默认般的低下小脑瓜不说话了

喔。。

对于黄莲来说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两人睡觉的事都知道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大巫见小巫了，心里只有庆幸自己那个臭小子也不是那么木头脑袋，还知道疼人

“没事没事，阿姨也帮你暖暖哈“

既然都踢掉了某人不让一起来，那自己也是应该担起应有的责任的，说着便亲昵的拉上姜璃的小手放在掌心内握住，直接塞进了自己温暖的衣兜里

“暖和吗？“

“嗯。。“

声音小得都听不见了，不过用力点头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呆呆的像一只木企鹅带动整个身子都晃动了起来

见到姜璃没有拒绝的意思黄莲也放下心来，手微微用力就拉到自己身边靠着自己，就像是拉着妹妹一样

“23是吧老板。。“

“哎！是！你的鱼好了“

买青菜。。买鸡。。买番茄。。

也在这里买了十几年菜了，哪里有什么心里还是清楚的，一路走过来才发现这种事并不是个例，买鸡的，猪肉的，青菜的，冻货的。。等等。。几乎包含了所有的类别

几乎每人都会问上一句'小男友今天怎么没来'，然后假装才看到一旁的黄莲，紧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绘声绘色的说起两人平日里买菜的样子

哪里的商贩会打招呼黄莲就去哪里买，少女的眼光不得不说是很挑剔的，品质都非常的不错，价格也是合理

少女的脸羞红了一路，黄莲倒是听了一路，从别人口中，从别人的视角中感受到两人温馨的日常

“呼～“

直至出了菜市场门口姜璃才深深呼出一口气，露出小脸迎接寒风，飕飕的冷意带走皮肤上的热量，盘踞了一路的滚烫终于能缓解一些

转头看到黄莲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又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憋了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麻。。麻烦阿姨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捏捏依旧在衣兜里的小手，语气变得越发温柔起来，哄着不知所措的少女

“今天买菜我很开心喔“

一趟市场走过来黄莲可谓是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一个个商贩对姜璃友好的态度能够说明一切，这绝对不是才开始的一个多星期能堆积出来的

正如同臭小子解释的那样子——两人是有基础的

“走吧，回家阿姨煮给你吃“

“好。。“

目光顺着黄莲举起来的袋子，姜璃才看见袋子中有几颗红彤彤的东西，那并不是计划内的东西，甚至于对于两人的菜谱来说都有些陌生

“番。。番茄。。阿姨那是番茄吗？“

“嗯“

姜璃询问的语气反而让黄莲有些迷惑了，看了看袋子里的红果子，又看看确实是一脸迷惑的姜璃忍不住反问着

“你们平时不买番茄吗？“

“我们。。“

顿了顿，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反问态度忽然就让姜璃幡然醒悟，眼睛因心中的猜测而惊得大大的，伸手指着袋子里的番茄，迫不及待的求证

“原来林谕喜欢吃番茄吗？“

原来？

他一直没有说过喜欢吃那个吗？

为什么？

小璃做得明明这么好吃？

这么简单的菜不应该做不好才对

那为什么不呢？

心中闪过很多疑问，黄莲只是短短的思考片刻，少女的眸子便暗淡了下来，无力的耷拉着小脑瓜，整个人像一只瘪气的皮球一样失去了活力，嘴上喃喃的自言自语

“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他喜欢吃什么。。也没有主动要求吃什么。。甚至。。甚至。。他从来都没有夸过我做得好吃。。所以他一直都是。。“

“想什么呢！“

小脑瓜被轻轻敲了一下姜璃才止住了滑入深渊的联想，抬头露出已经泛着泪花的大眼睛，眼眶红红的，小鼻子还可怜兮兮的抽吸着

好脆弱。。

因了解过往，黄莲在心中对姜璃的形容是脆弱，而不是矫情，不觉得她是在做作，更多的只有心疼，抬手帮她抹去眼泪，先是肯定了她拿手惊艳的厨艺

“你知不知道你做得有多好吃，比外面饭店都要好吃，别人想吃都吃不到，那臭小子吃到你做的饭才是福气呢！“

“可是他从来没有夸过我。。“

在姜璃的心中一点都不关心别人如何夸奖，她只在意林谕的看法，若是不能得到他的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心思细腻的黄莲也察觉了少女的情绪，聪明的改变说法开始自嘲起来

“我这个做妈的，都给他做了这么多年饭了，也没有听见他夸过几次好吃“

方法果然奏效，搭上一个母亲的身份姜璃就看轻了很多，不过看表情依旧是一副很介意的样子，闪动的目光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烹饪

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毕竟自己引以自傲的东西却不能得到最在意人的认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受打击的事

姜璃如此在意的表现也点醒了黄莲那颗麻木的心，其实林谕不是没有夸奖过做得好吃，只是已经很久远，比手机上的照片还要久，追溯到还是小林谕的时候，还是自己常在家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会在乎他想吃什么，会不怕麻烦舍得耗费时间去给他做，会认真询问他吃到的感受，然后下一次计划完美的给他做一次

但现在的自己呢？

一年不见一面，一见面就是大酒店消费一顿昂贵的大餐就算是团聚，饭桌上也不聊天，他吃他的，自己看手机急赶慢赶的工作

饭后匆匆去付钱，看着自己变少的余额就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了，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了

那么姜璃呢？

明明已经做得这么美味，甚至于都要媲美外面饭店的味道，但只是没有得到他说的一句好吃都急哭了

想到这里才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才是他不愿说'好吃'根本，是渴望又无助，却又不含期待的隐晦请求

但自己真的还有这个能力吗？

回头看向又陷入纠结的姜璃，抬起手又敲了她一脑瓜，绽开的笑容中有释然，放下鱼钩把好奇的小猫钓起来

“别自己在瞎想，阿姨有办法“

一听到有解决办法好奇的小猫果然就上当了，探出身子看着头上的诱饵，终于爬出了胡思乱想的深坑，一脸的兴奋追问起来

“真的吗！？“

“当然！“

不给小猫掉回去的机会，握紧口袋中的小手就迈开步子走了起来，看向身旁的目光中满是期待，渴望对方可以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

自己不行。。那姜璃呢？

有厨艺，有耐心，有时间，还有一颗对他无比在意的心

“想学吗？阿姨教你“

“真的可以吗？我想学！“

“回去就教你！“

“嗯嗯！我会认真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