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无说：“我姐又准备搞方便面，这条路难走啊，太华村超市面食柜，伊莱方便面占百分之七八十。”唐二嫂说：“云大哥特别喜欢兰蕙的‘兰君方便面’这个项目，说兰蕙的精神境界，就是高人一筹，以她才华、心胸，应该早走创业之路。他帮她和面，特意买了一个厨师机，不要兰蕙的钱，看来不让入股不行了。”

看见熊经理从过道走来，王队长说：“二嫂，我再拖两车，给你聊。”王无推了车，到了一台C62车床前，操作者给他打招呼，说：“高升了，也爱帮助人了。”

王队长笑道：“我学雷锋呢。”他的幽默也引起对方的嘿嘿而笑，这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师傅，国营倒闭来到这里打工，他点上一支“好猫”的过滤嘴烟，吞了吐了，对王队长说：

“雷锋不会到私人企业打工，他对同志是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是秋风扫落叶般的冷酷，他那个时代，最恨私有制，他不会来打工的。”

师傅姓毛，叫毛舜才，王队长说：“毛师傅言之有理，我有时间了，跟你学徒。”唐二嫂问：“毛师傅，有合适的姑娘，给这小伙介绍。”毛师傅嘿嘿笑道：“跟我学徒，好啊，一个又脏又累又危险的臭车工，现在没人看得起、羡慕，你还想学？不想当队长？”

“毛师傅，我不小看工人，你们掀起的浪潮，是社会前进的火车头。过年回家，翻我爷爷的笔记本，上面有图页，火车穿云破雾前进，还有，石油工人钻地壳，铁人王进喜说：‘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这气派，是这个人的骄傲。”

毛师傅说：“小伙子有出息，看得起干活的工人、农民的人，能成大事，毛主席看得起，建立了新中国，快创了一个清明、太平、强盛的时代。昨天我看孙子的小人书连环画：说那时，百鸟唱歌，凤凰也在跳舞。这个画家真有水平。老古有言，这是最吉祥的时代，历史上只有舜尧时代才有。你要是真的没有对象，我给你介绍一个。”

王无乐不思蜀，连连说：“谢谢、谢谢毛师傅。”小伙子现在是保安队长，连紫云洞都算上，也有20多个“兵”，大小是个“官”，对干活的工人、农民一点不小看，他有一个坚定的看法，社会是个一座楼，这些人是支撑大楼的基础，没有他们，大楼就要倒塌。

“那么，毛师傅一定知道‘请求书’，谁写了？”从王队长眼神、笑容毛师傅只能看出半真半假，他60来岁的老头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你和我花言巧语讨近乎，原来就为这个，你想套我进去，还嫩着点。他俩谈话时，二嫂已经操了大半车。

毛舜才师傅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本公司，118个工人，你一个一个了解去。”毛师傅说话时，瞥了一下王队长，有点讥笑的神色，王队长非常诚恳的说：“毛师傅，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是真心向你学，这次没有时间，下次一定来，多一点技术，多一条活路。”

王队长说：“我来了解情况，秉承老板、经理的旨意，你说什么，也要经过我筛选，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师傅放心，我爷爷、父亲都是正派的工人，我知道这样说。

我有一个想法，想把紫云洞、矿山机械、葡萄园的意见集中起来，上呈。这比单干好，分而治之，是他们惯用的手法；而我们恰恰相反，团结一致。”

“小伙子，”毛师傅是开着车床听他说话的，二嫂正在撮铁沫，这时都停下来，毛师傅说：“你有头脑，会得到大伙支持。”王队长说：“这本来就是大伙的事，我不过是个联络员，有机会联络罢了。”

王队长叫二嫂过来休息一下，二嫂过来了，王队长问：“二嫂，你觉得人家那样回答了，这事就算完了？”二嫂说：“老虎尾巴已经摸了，摆手，把你吃掉，以后抬不起头，把你当小鱼儿吃！”

毛师傅说：“再不吱声，显得矿山机械工人太无能、太软弱，给工人丢脸了。这事，要么不做，要做绝不妥协，做到底，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最好，还和其他公司联合起来，要有白领、技术部的人参加，你去说道说道，这些中间人，可以站在我们一边，也可站在他们一边，你现在秉承调查，可以趁机游说，我们不会忘记你！”

稍等，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二嫂的铁架子车又装满了，王队长再帮她推一车，回来，钳工组的班长望天晓也来帮助，王队长给二嫂使眼色，二嫂跟上来，王队长说：“你也问问他‘请求书’谁执笔，下一步怎么办。今天晚上我上你家。”二嫂回来，望天晓师傅小铁锹挥动如耍剑，二嫂看见那铸铁沫好像地下自动翻上来似的。

望师傅看见二嫂过来，眼里都是喜悦，二嫂也很乐意人家来干，别人见了她脸上有光，一会这个人，一会那个人，二嫂人缘不错。二嫂说：“我这几天尽碰见好人，刚才无子帮忙，现在你又来了。你给我要来纸箱子的专利，我还没有感谢你！”

望天晓师傅说：“你不要感谢我，实在看你干这太累，我是班长，不给你申请，我心里过不去。感谢，你感谢熊经理、老板！”二嫂听了脸色难看，“我干嘛要感谢他俩，他俩如果有诚意，前面推车的，他们就该给，你给他们节省了一个保洁员。

你很会为老板着想，你是老板忠实的管理员。”望天晓师傅说：“我是老板的走狗，我承认。但我没有出主意为他们节省保洁员，如果我出歪主意，我不会来帮忙。这也是老板、经理的意思，我建议不要这样做，他俩不听。”

二嫂说：“别人告诉我，以前扫厕所、捡纸箱、扫车间周边是一个人；打扫铁沫是一个人，这次招聘，这些活，一个人做了。”望天晓班长说：“上次就为捡纸箱，两个保洁员打架了，被开除，才有了你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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