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拂从马上下来，目光牢牢地锁在卫扶辰的身上。

她嘴唇颤抖，就连声音都发着颤。

“你拿剑指着我？”

记忆里这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她穿着盔甲，顶着大了一圈，在脑袋上直晃的头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这样拿剑指着她。逼她回去。

上一次，他是为了她的安危。

这一次，就是为了怀里别的女人了！

卿子拂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你还说我厚颜无耻？你本来就是我的！是你负了我，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卫扶辰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执着剑的手丝毫不松。

场面胶着。

跪在地上的石墨慢慢转身，朝卿子拂一拜，“末将有一言，还请公主容禀。”

卿子拂死死地盯着卫扶辰，“讲！”

“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卿子拂看了他一眼，“借一步可以！今日只要我在，你们休想成亲！你大可以成了试试，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你知晓，我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

“你！”

卫扶辰提剑就要上前。

宫初月抽泣连连，抱住他的腰，“辰郎！不要冲动！”

卿子拂冷眼瞧着，扔了马鞭，潇洒转身。

石墨从地上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卫扶辰一眼，一咬牙跟了上去。

卿子拂坐在后院的石凳上，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咬着牙，就是不让眼泪泛出来一点。

石墨走近，恭敬道：“公主殿下能够归来，真是让人惊讶。”

“卫扶辰喜欢了别人，也叫我惊讶。”

石墨言语艰涩，“还请公主不要怪罪将军，他已经不记得殿下了。一年前，将军察觉敌军声东击西之计，念起公主还在城中，当即调转马头，不管不顾地往回赶，马鞭都抽断了……当时末将就在身边。还未城门口，远远只看到公主一身红衣坠下城楼。漫天大火，将军疯了般的喊公主的名讳。”

石墨说到这里哽住了。一个大汉竟然红了眼眶。

“马未停稳，将军就冲进火海，可带出来的只有公主烧焦的尸身……将军抱着不肯撒手，就坐在城门口，坐了三天三夜，大病一场以后，有关公主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公主的名讳在这没人敢提。”

“大家都以为公主已经，已经没了。将军又是男儿，卫家只有将军一个独苗……”

卿子拂听懂了他的话，她苦笑，泪就落了下来。

“你们心疼他，那谁来心疼我？是他给我写的婚书，是他说要娶我。我不过走了一年！你是在怪我回来的太迟吗？”

绵密的疼泛上心口。

既是为她自己，也是为卫扶辰。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希望公主能够退一步，给将军一点时间，成全大家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