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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人生实录

作者:鹤栖松 | 分类:其他 | 字数:41.3万

第五十八章 借刀杀人

书名:三千年人生实录 作者:鹤栖松 字数:2313 更新时间:2024-11-17 01:24:09

第五十八章:借刀杀人

虚谷中,雪鸟撤兵后的半个时辰,红城城主震怒。

他怒睁双目不可置信道:“我的子民全都消失了?!雪鸟还撤兵离开了蓝城?!这不可能!”

正反世界合并后,红城和蓝城一样遭遇了人口锐减的困境,但红城的情况更加严重些。

因为红城只剩下城主府大殿内这一个陷入疯狂的孤独的城主,以及站在一旁身着囚服的面无表情的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啊!”红城城主踉跄着身子不断后退,眼神扫到囚服男子后他突然猛地向前一扑,揪着囚服男子胸前的衣服用仇恨的眼神紧盯着,“那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来报仇?”

囚服男子平静的注视着红城城主,随后缓缓点头,“我杀了你,我父亲就能复活。”

越狱的前一天晚上,自称是老祭司旧友的青牛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地牢里,告诉囚服男子老祭司会因为被吞噬的气运反噬而身亡,唯一能复活老祭司的办法就是杀死红城城主,用他体内的火之本源来代替老祭司冷却的停止跳动的心脏。

红城城主阴沉一笑,阴阳怪气道:“你可真孝顺。别忘了,你可是一出生就被他抛弃了,反而是我收养了你,给了你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

囚服男子眼神澄澈,平静道:“你养我是因为我是蓝城人,可以当做母蛊培养以供你来驱策那些喝了雪鸟草发疯的蓝城人,只可惜他们全死了,我没派上用场。”语毕,他自嘲的笑了笑。

“至于那个蓝城祭司,我不是想认亲,我只是想见一见他,听一听他的声音,只是如此罢了。”

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了,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充满压抑的灵魂徘徊在岁月的墓地上,他静静地等待着始作俑者的出现,不知道等待了多少年,一直等到刀尖变钝,那个老人才姗姗来迟。

囚服男子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好似在排解心中的沉郁,“水之本源已经被一个小女孩送给雪鸟族群了,你没有机会了。就算你能够东山再起,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占领两座空城罢了。多孤独啊,还是早早下去陪我父亲吧,你们一定能聊得来。”

他掏出一把精心打磨过的匕首,缓缓走向那个靠拄着拐杖才能勉强支撑身体的虚弱老人。

红城城主没有躲,死到临头,他反而平静下来了。

“你为什么还活着?”红城城主问。

囚服男子停住动作,他显然还很有兴致继续听老人讲话,“什么意思?”

“你有影子,你本来是要死的,是谁救了你让你来杀我的?”

一瞬间,青牛使的面容在红城城主脑海中一闪而过。

囚服男子缓慢地眨了眨眼,语调拉长,“影子?你不是也有吗,为什么有影子的人会死?”他指着两人地面上在灯火映照下被拉得细长的交错着的黑色影子耐心的询问着。

红城城主顿住,握紧拐杖,突然道:“我还活着,我没有影子。”

“什么意思?”囚服男子用冰冷的匕首轻轻拍了拍红城城主干枯的面容。

什么意思?

此影子非彼影子,指的是这个人生命所有可能经历的人生轨迹。

正反两个世界,象征着两条人生轨迹,反向平行。

没有影子,就代表着能在正反世界合并时人生轨迹不会重合相撞,不会毁灭,能够存活下来。但这也意味着,没有影子的人不是正反世界的原住民,而是令世界陌生的外来者。

红城城主把脸贴向刀面,感受着冰冷的温度,亦如他此时逐渐冷却的心底的温度。

他哑着嗓子,流下一滴浑浊的泪水,“我是谁?你又是谁?”

囚服男子稀疏的眉毛皱在了一起,却还是显得很稀疏,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什么意思?”

一道阴影覆盖在红城城主脸上,囚服男子向前看,影子里是一个小孩骑着一头牛。

青牛使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父子相残,可怜啊。”

小孩手里还提着一个灯笼,里面隐隐绰绰有道蓝色的火焰在晃动。

红城城主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灵魂是蓝色的,而红城里其他人的火焰是红色的。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却为时晚矣。

原来他一直渴望着得到水之本源,是因为他根本不是红城人而是蓝城人吗?

青牛使能听见人的心声,他笑眯眯的朝红城城主道:“错了,再猜。”

也对,他都不是正反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是蓝城的人呢。

可是,在红城城主的世界观里,世界只有两座城市这么大,一座是自己夜夜俯瞰的红城,一座是日日眺望的蓝城。

他猜不到。

什么都猜不到。

青牛使把手伸进灯笼里捏住那团火焰,朝面无表情的囚服男子道:“你不用动手了,他囚禁你二十年的仇,我替你报了。”

囚服男子问道:“可是我要用火之本源复活我父亲。”意思是让他亲自动手,挖出火之本源。

在他终于掀起一丝波澜的错愕的眼神中,青牛使假装听不到的样子纯真的笑着捏碎了那团灵魂火焰。

“他又没有火之本源,你挖了也白挖。”

看着满脸疑惑的囚服男子,青牛使又笑眯眯道:“再说了,你父亲连灵魂都碎掉了,你如何复活他?金之本源倒是有用,可那东西在贺洞仙身上呀。”

囚服男子眼睛瞬间睁大,他无措的看了看青牛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然失去生机的红城城主,喃喃道:“什么意思?”

“我跟傻逼聊不来,走了。”青牛使满脸笑容,骑着青牛晃晃悠悠走出了因为蜡烛熄灭而变得黑暗的大殿。

囚服男子用澄澈的双眼注视着青牛使离开的背影,直到最后连一条牛尾巴都消失不见。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他低下头,看着死去的老人身上的红色长袍慢慢变成蓝色,大殿的黑慢慢变成日光下的白。

水晶棺的出现把老人和他隔绝。

男子身上的囚服褪去了血色与墨迹,变成了与他眼神一样纯净的冷白。

他俯瞰着脚底的一切,看着那群突然出现在大街中央拦住去路的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象龟落下了沉重的一步,震得男子心口发麻。

那个曾经和雪鸟对峙的金色皮肤的小女孩,对着他忐忑地举手道:“我们能解释,请您原谅。”

男子笑了笑,开口终于不是那句枯燥又乏味的“什么意思”。

“扰乱葬礼,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这一次,他要用金之本源来复活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