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奸臣
作者:四国军棋 | 分类:历史 | 字数:9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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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回洛阳
六月的天气非常善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碧空如洗;这一会儿却已经乌云密布,狂风怒吼。
杨渥一行人才走到半路,天空便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公子,这样下去不行啊,得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雨。”一旁的侍卫范遇前来道。
雨下的太急,路面泥泞,继续策马急行的话,可能会伤到马腿。
“这附近哪里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公子,据属下所知,前面有一个亭子,不到三百步,我们可以去那里避雨。”
“好,那你在前面带路。”
没过多久,一行人果然见到前面有一个亭子,亭子里面已经有一人在那里避雨。
“这位兄台,我等路过此地,想在此避一避雨,不知可否?”杨渥见那人年约三十岁,眉目疏朗,有清雅之气,虽然身穿布衣,却也别有一番气度,不由客气的询问道。
“公子客气了,在下也是在此避雨的路人,说什么可不可的,诸位快进来吧。”那人见杨渥说得客气,也笑着点点头答道。
他虽然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杨渥还有他手下的众多侍卫,却是神『色』自若,不卑不亢的让出地方,将杨渥等人迎进来避雨。
亭子并不大,一下子进来杨渥等十几个人立刻显得有些拥挤。杨渥脸有些惭愧,那人却是脸笑容不减,仿佛丝毫没有感到不快。
“我观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子带着这么多随从,可是出来游乐的?”
“正是如此,在下今日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雨具,哪知道回去路遇到了这场大雨,幸好有这么个地方可以避雨,倒是给兄台添麻烦了。”杨渥拱拱手,一脸歉意。
“哪里的话,在下也不过是避雨的路人而已,不过是诸位早到了一会,怎敢以主人自居?”那人的话还是那么不疾不徐,非常柔和,让人听起来如沐春风。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番,开始相互交谈起来。
“兄台是这附近的居民吗?怎么一个人在此处避雨?”
“非也,我也住在广陵城内。”
“哦,不知兄台来城外做什么?”杨渥有些好的问道。
“今日我听闻城外荷塘里的荷花已经盛开了,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我心向往,一时兴起,独自出来寻找。不料回来时遇到大雨,所以在此躲避。”那人也没有隐藏,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
“兄台随『性』而为,真是雅士!”杨渥赞道。
这里离广陵城已经有段路程了,这个人为了看荷花,一时兴起,居然跑这么远的路,显然是真心喜爱荷花的人。
“昔日王子猷雪夜访友,到了朋友家却不见而返,自谓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兄台今日乘兴出城寻找荷花,颇有王子猷的风度。只是不知兄台最后是见到了荷花还是没有见到尽兴而返了?”
那人摇头笑道,“魏晋名士的风度令人向往,在下不过一介俗人,怎敢与之相?不过那荷塘却是找到了,果然是一番美景。那荷塘荷花朵朵,游鱼嬉戏其间,别有趣味。汉乐府有诗,正合此景”,说到荷花,他一脸的兴奋,扬声便朗诵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真是不虚此行啊!”这人很有些书生意气,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见他一副陶醉的模样,杨渥忍不住笑着说道:“小弟也是最爱荷花,曾听人撰一篇,名为《爱莲说》,字极美,又寓意深远。小弟非常喜爱,若是兄台愿意,可与小弟共赏此。”
“哦,竟然还有如此,还请小兄弟背诵出来,也让在下见识一二。”那人来了兴趣,连忙把着杨渥的手道。
“好,那兄台且试听。”杨渥笑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妙哉!”一篇《爱莲说》刚背诵完,那人便被的意境所打动,忍不住大声喝彩。
“单单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一句,道出了莲花高贵的品质,让人叹为观止。敢问小兄弟,这篇是何人所作?还望告知,我愿前往拜访请教。”
“这个……”杨渥一时犹豫。他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所作的,次抄袭后世人的诗词有些不好意思了,如今没有必要他也不愿再出风头。这篇《爱莲说》乃是北宋理学家周敦颐所作,此刻距离此人出生都还有百年时间,杨渥自然没法告诉他。
无奈之下,杨渥只好道,“此乃是一位隐士所做,小弟无意听到的,后来再去找那隐士却是怎么也寻不到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回洛阳
“果然是隐士所作啊!”那人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眼却是透出深深的遗憾。
他叹息道,“只怕也只有那些品质高洁、澹泊明志的隐士才能作出如此了。可惜无缘一见了。”
两人借着荷花相互交流,大有知己之感,当即又通了姓名。
“小弟杨渥,广陵本地人士,在节度使府做事。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杨渥介绍自己道,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仅仅是粗略的交代了一下姓名。
“什么尊姓大名,在下陈彦谦,常州人士。如今不过是润州一个八品小官而已,来广陵有点差事。”陈彦谦也没多想,他并没想到对方是当今吴王的长子。
“陈彦谦?”
杨渥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在历史徐温把持国政时,为他出谋划策的人里面正有个叫陈彦谦的,难道是眼前之人?
随即他又想起历史的陈彦谦正是润州司马,眼前之人现在也在润州为官,这下他便更加确定了。
“这可是徐温麾下有名的谋士啊,虽然没有严可求的名气大,但此人多谋略,更难得的是擅长处置那些繁杂的琐事。徐温在军国大事往往只确定大致纲略,具体的细节却全部委托给陈彦谦。可以说,这个人培养好的话,将来足以为我镇守国家,安抚百姓,为前线源源不断地供应粮草,这是我的萧何啊!”
纵观历史,每一个能够成大事的人身边都会有一个善于谋划的人在尽心辅佐他。
周武王身边有姜尚,刘邦身边有张良,刘备身边有诸葛亮,唐太宗身边有房玄龄、杜如悔等等。即便是那些山打家劫舍的山大王,他们也会找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
历史的杨渥身边没有什么谋士为他谋划,即便是严可求这个杨行密留下来的幕僚,只怕也对他的故主徐温要更加亲厚些,再加原本的杨渥本来不重视谋臣,所以身边根本没人帮他谋划。
但如今的杨渥自然不同,他知道自己如今武将还好,但那些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却是他所缺乏的。今日能偶遇陈彦谦,他自然不能错过。
于是杨渥对他更加热情的结交起来。他来自后世,在络见过各种信息,见识陈彦谦还要广博,此刻挑拣一些有趣的话题出来,东拉西扯,让陈彦谦感到很新;而陈彦谦虽然见识没杨渥多,但他心思细腻,有时偶尔一两句话,也让杨渥大有收获。
如果说一开始杨渥还是有意在结交陈彦谦,但后来两人越聊越投机,杨渥已经将陈彦谦引为知己了,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后来雨停了,杨渥也不马,而是将马交给侍卫牵着,自己与陈彦谦并肩步行,不停交谈。
最后回到广陵城,杨渥又问明白陈彦谦现在的居住地,约定好日后再聚,这才相互道别。
至始至终,杨渥都没有出言招揽。毕竟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反正还会在广陵待几天,没必要这么心急。
目送着陈彦谦远去的背影,杨渥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公子,陈先生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赶紧回去吧。先前淋了雨,公子小心着凉。”一旁范遇提醒道。
“嗯,走吧。”杨渥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对了,回头你去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回来报我。”
“是,小的这去办。”
……
回到节度使府,杨渥和家人们打了招呼,吃完午饭,又洗了个澡,换下了身被淋湿的衣服后,这才有些心不在焉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公子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难道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屋檐下面,杨柳望着院子里的杨渥,小声向小翠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什么心事吧?不过,看公子的脸『色』,算是有什么事情那也应该是喜事。”
“喜事?莫非是……”杨柳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公子如今也快十六岁了,也是到年少慕艾的时候了,现在心有心事,却又是喜事,这,莫不是公子在外头遇见了自己喜爱的姑娘?”
杨柳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一时间心忍不住的一阵阵发慌。
在她的心,公子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人,虽有主仆之别,但感情之深厚,早不在意身份的差别的。尤其是最近的的两个多月,杨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更加随和了,又学会了『吟』诗作词,气质也远不是以前能的。如此翩翩贵公子,让她心仰慕不已。
想着自家公子可能遇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杨柳不由得又是为他感到开心,又是感到自怜,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
“他终究是高高在的吴王长公子,将来肯定要做淮南节度使的;而我却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奴婢,哪里配的身份高贵的公子呢?”
杨柳越想越难过,不由得低下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杨柳妹子,你也不要难过,公子身份高贵,将来肯定会娶一个同样高贵的女子才能相配。妹子还是好好做到自己的本分吧。”一旁小翠见了她的模样,哪里还猜不出来她的想法,赶紧小声劝道。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杨柳红着眼睛道。
“想要让公子明媒正娶的将你娶进门,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身份差的太远了。除非你愿意给公子做侍妾,否则杨柳你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小翠小声的劝解着,然而她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迷』茫起来了。
“我的未来又会如何呢?”
小翠不杨柳,她的年岁要大了一岁多,『性』格也更加稳重,论起人情世故来还有些天真的杨柳知道得多。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侍妾的身份奴婢高不了多少,除非像史夫人这样为杨行密生下了长子和次子的侍妾,否则在家可没多少地位,正室夫人想打打,想骂骂,若是发起疯来便是将侍妾给打死了,也没有人能过多指责。
杨渥将来娶的正室妻子到底会是怎样的人谁能说得准呢?
所以虽然她心里面曾经也有过憧憬,但她最终还是觉得,宁愿嫁给一个普通人家作正室,也不愿做侍妾。所以她的想法是过两年攒够了嫁妆钱后,去求外放嫁给良家子弟。
但杨柳的想法显然不同,在她心,只要能陪着公子在一起,哪怕做没多少地位的侍妾也是甘之如饴的。
“做侍妾吗?那也行。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好。”想到这,杨柳的脸『色』变得绯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归,雨雪霏霏。”她心念着那天杨渥给她取名字时念的诗,不由得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