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云白收了两个女徒弟的消息在江东城不胫而走，许多父母都带着女儿前来，希望云白能收为徒弟。这可严重干扰到云白的生活，她可不想收那么多的徒弟，一是她要离开江东，二是带不来那么多徒弟，三是她想简单活着，不愿被许多人围着，哪怕是徒弟。

她都想不明白，怎么女孩子突然都对医术感兴趣了？学徒时不给工钱，还得像丫鬟般受师父驱使，脏活累活都得做，除了任劳任怨，还是任劳任怨，简直比丫鬟还丫鬟。

纵是如此，那些小姑娘仍是争先恐后找上门来，几乎将云白家的门坎都挤破了。

云白又不能过于得罪人，伤了人家学医术的心。

怎么办？

云白最后给出了收徒的条件：年龄在九岁与十二岁之间；要识得字；跟她学徒，要一生相随，不得中途退出；婚姻大事由她负责，父母不得干涉；品行端正，人要勤快；要真正喜欢医术。

如此一来，把所有人都堵在了门外。

这条件太苛刻了，有钱人家能识字的，偏偏不勤快；穷苦人家勤快的，往往不识字。就算年龄、识字、人勤快，喜欢医术这些都做得到，但要一生相随，婚姻都不能作主，父母不同意。女孩到了年龄就得嫁人，哪能一生相随。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作主，这等大事哪能放手不管？

女孩们回到家，好一顿伤心。不知有多少小姑娘为此哭红了眼睛。

云白治病救人、制药卖药的事在江东已成为传奇，更加上她还有一身功夫，传说能一人对付百人、能飞檐走壁，当时面对到她门前闹事的几百人，她都丝毫不惧……那起“医闹事件”早被说书人编成故事在城里传讲。有这般神奇本事的女子，哪个女孩子不向往？做了她的徒弟，医术和武功，还不都能学到手啊。

可惜，条件够不上。因为她们只想学本事，不想卖身啊。一生相随，那不就等于卖身嘛。

这天，又来了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子，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一二岁，穿着朴素，人也长得憨实，一看就知是从穷苦人家出来的。孙秀芸倒没嫌弃，热情地将她们带到云白面前。

两个小姑娘大着胆子瞄了云白一眼。

今日的云白仍是一袭白衫，虽然简单，穿在她身上却衬得她飘逸出尘，浑身散发出的缥缈气质如梦如幻，一如传说中观音菩萨转世般，犹如谪仙。

两个小姑娘忽然跪下，大的女孩子说道：“云大夫，我们想跟您学医，请收下我们吧！”

云白赶紧将她们拉起来，示意云秋去倒茶，因为两个小姑娘嘴唇都干得起白皮了。孙秀芸不待云秋行动，她倒是快手快脚地把水杯递给了两个小姑娘。

等到她们喝下水，云白才问：“我院门前的收徒告示你们有看过吗？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刘芸茜，今年十一岁，这是我妹妹刘雪莲，八岁。”刘芸茜有些发傻地看着云白，说道：“告示？我们不认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