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被问得有点傻眼，怎么又忘记这是在古代了？一不小心就溜出了后世的词句。

“呃……科学……就是总结经验得来的一种学问。”云白赶紧转移话题，问叶轩昂：

“你可想上学？”

“想，”叶轩昂说罢又摇头，“不想。”

上学要交学费，家里哪来这个钱？况且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撑门立户得靠他，让娘和妹妹干这些粗活，都是他太小太不中用，哪能还想着去上学？那不是罪过么！

他说，“娘，我会学会种好药材的，以后这些粗活都让我来干，娘不用再这么辛苦。我会很快长大，会让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的，娘不用担心。”

这古代的孩子，是有多懂事！小小年纪就想着撑立门户了。云白感觉很心疼，抬手拍拍叶轩昂的肩，说道：“我打算让你去上学，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我会安排好，你们只要听我的就是了。嗯？”

叶轩昂瞪着黑黑的大眼睛，坚决地摇头。钱的事，他哪能不操心？家里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这田，都是借陈皮陈掌柜的，租金都没钱付，连药材种子都是赊来的。他堂堂男子汉，吃着嗟来之食倒罢了，哪能再用借来的钱去上学？

当初他们刚刚搬来江东城时，娘也带他去一个老秀才办的私垫看过，但一问学费，一年要几贯钱。他们当时买了房子，家里就剩下几百文钱而已，最后只有带着他离开。

“娘，您不用操心我上学的事了。”叶轩昂像个大人一样，掷地有声道：“您刚才不是说，处处皆学问嘛。我好歹也读了几年书，以后就用心种药材，研究这药材的学问，科学种田，养活您和妹妹，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云白的心又揪了一下，却也欣慰，笑道：“怎么，你是不相信娘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救了胡公子和张公子，他们家给了不少诊金呢，除了家用，足够送你去张秀才那儿念书。轩昂，你这个年龄，正是读书的时候，可耽误不得。”

“如果有钱，那娘不如请个人来帮我一起种田，娘和妹妹就在家歇着，再不要来外面辛苦了。”这种辛苦的活，哪是女人做的啊。就算那些穷苦的家庭，地里的活都是男人在干，女人都在家的。叶轩昂看一眼娘被晒黑的脸，心里惭愧无比。唉，都是他太小了啊，连个家都撑不起来。

云白扯去一棵杂草，瞄一眼叶轩昂，笑道：“看不出来啊，我们家还有个男子汉呢。”想起这时代的女子三从四德，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觉得好笑，这小子还不到十岁，难不成也想我“从”他么？但想到孩子也是一片好心，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肩膀撑起这个家，心就软了。

“轩昂，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很感动你的孝心。”云白一边扯着杂草，一边柔声哄道：“说了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该相信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梦到过神仙嘛，神仙教了我许多本事，以后来钱的路子多着呢。以后别说送你去读书，就是你妹妹想，我也送她去学。”

叶秋道：“娘，您送哥哥去上学好了，我不用去。娘刚刚大病初愈，我要照顾您。您以后只要把神仙教的东西教给我就足够了。”

“娘——”叶轩昂叫了一起，余下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再说不出话来。妹妹的话提醒了他，娘可是大病初愈啊，妹妹前不久也是死里逃生，看看她们柔弱的身子骨，却在地里干着活，心疼得他直想掉眼泪，最后仍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云白感觉到叶轩昂的异样，转头看着他道：“不就是上个学嘛，值当你想那么多吗？好了好了，我已经去张秀才的私垫问过了，一年就三贯钱而已。等把这两天忙过，我就送你去。轩昂，以后我和你妹妹还指望你考取功名，当官取仕，以后给我们好日子过的呢。你不读书，怎么考取功名？”

听得这话，叶轩昂愣了一瞬，然后重重点头，“娘，孩儿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