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懵了。

她做梦都没料到自己想要饶李嬷嬷一命，而李嬷嬷却根本没准备放过自己。

看着那张恶毒而狰狞的面孔逼近，她本能地抄起刀子，迅速往前一顶，脑袋挨了一下的同时‘噗嗤’一声，刀子没入了李嬷嬷胸口。

李嬷嬷嘴角溢出一股鲜血，瞪着血红的眼睛，满脸不甘。

“呸，阴险狡诈的狗奴才，活路不走你非要找死。”

何洛冲李嬷嬷脸上啐了一口，揪起她的衣领擦了擦手上的血，抬腿用膝盖一顶，把不停抽搐的李嬷嬷一脚顶开。

李嬷嬷直挺挺往后倒去，‘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像条死狗一样浮在水面，顺流而下。

何洛被石头砸得不轻，头顶鲜血直流。

刚想撕下衣襟包扎一下，便看到清心和素心朝这边望了过来。

想了想，冲她们招了招手。

清心素心正寻找得有些绝望，便看到在芦苇丛里坐着的分明是大小姐何洛，欢喜得差点哭嚎出来。

两人连滚带爬地从河里上来，抹着眼泪跑过去。

跑到近前一看，发现何洛满头满脸的血，吓得顿时惊叫起来。

“大小姐，你的头怎么啦？流了好多血。”

还能怎么啦？被李嬷嬷那条恶狗咬的呗，何洛在心里回答，不过面上却半点没表现出来，依旧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

“摔河里了，出血了，好痛痛，嘤嘤嘤。”

“没事没事，别哭别哭，我马上帮你包扎。”

素心心疼得要命，赶紧撕下衣襟，细细地把伤口裹好。

她们三人虽为主仆却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亲姐妹还要亲。

清心素心把何洛牵到河边，把她满手满脸的鲜血清洗干净。

何洛指着河里，傻乎乎地道，“嬷嬷，嬷嬷救我，掉水里了。”

“李嬷嬷为了救你掉进水里了？”

清心素心这个时候才发现李嬷嬷不见了。

“嗯嗯，掉水里了，漂走了，好怕怕，嘤嘤嘤。”

何洛装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搂着清心大哭不止。

清心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别怕，大小姐别怕，李嬷嬷不会有事的，我们赶紧去找人来救她。”

被清心这样温柔的哄着，何洛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温暖和感激。

她们年纪一般大，可清心素心这些年就像保护妹妹一样保护着她，不知替她挨了多少打骂、受了多少侮辱。

清心素心一左一右架着何洛，三个人浑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瑟缩着往停靠在大道上的马车走去。

路上，素心和清心低声聊开了。

“清心，你不觉得李嬷嬷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吗？她千方百计的支开我们，把大小姐带到了河边，然后大小姐就落水了……李嬷嬷她可是夫人身边的人啊。”

“细细一想是有些奇怪，不过若她想谋害大小姐，怎的大小姐无事，她却落水了呢？”

清心想了又想，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素心也一头雾水，哄着何洛道，“大小姐，你是怎么落水的？告诉奴婢好不好？”

“河里有鱼，何洛想去抓鱼，嘤嘤嘤，水好深，好冷。”

何洛当然不会把实话说出来，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她不想清心素心陷入危险之中。

清心对素心道，“素心，大小姐不会撒谎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怀疑了。”

“嗯，我知道了。”

素心仍旧满心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