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与他梦里的景象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找不到水源，岸边郁郁葱葱的野草被称为孕泉草，因为对断魂湖的崇拜，人们爱屋及乌把孕泉草视为神圣的生物，多年以来，孕泉草春长冬藏，如今在断魂湖方圆十余里都满是齐腰高地孕泉草，断魂湖上打渔的人们，总是习惯在湖西面的拱起的石山处出入湖，而这片并不大的石山，也被高高的孕泉草包围。

如今的断魂湖上，早已没有渔人的踪迹，只剩下几艘斑驳的木船停靠在石山之下，林晓纵身跃下，解开绳索，小船载着他，在魂力的推动下，快速朝断魂湖深处挺进。

断魂湖的博大，超乎林晓的想象，听城主说四十年前，断魂湖还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当时的断魂崖下是一处山丘，如今早已被湖面包围，湖本来只能在低洼处才能汇聚，然而断魂湖却每年在特定时期扩张着，生活在湖边的渔人们，渐渐掌握了湖的规律，不敢在湖异动时出湖，可是他们又期待这种异动，因为每次活动之后，他们总能收获无数新鲜而美味的鱼。

然而林晓却是不知的，他只顾着徜徉在湖心之中。

“真没呀！”他望着满目的湛蓝，四周无边无际，与大海的深蓝色相比，这里显得灵动妖异。

“延的记忆，看来都是假的，若我灭了狐族，形成断魂湖，怎会如现在安静”。

林晓更愿意相信，当时狼族苹石破天惊的一刀将浅表的石层震碎，让地泉喷涌而出，形成现在的湖。而不是怨灵形成的玄湖。

然而断魂湖像是回应他似的，呜咽呜咽叫的真切。

林晓只当风声，浅尝了几口米酒，甜润入心，竟有些昏昏欲睡。睡梦中，林晓梦见在一个仿若异世的奇异建筑下，与一个穿着奇异服饰的女子，携手走在宽直的大道上。那个女子，竟然是延。

奇怪，延，还是第一次进入梦乡。

他在梦里想着，忽然远远看到另一个清瘦偏矮的女子，是橙，她手中拿着一柄短小平直的刀，像是哭泣着，然后缓缓抬起刀来，只听风的呼啸，大地震颤，这女孩，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对，林晓醒来，发现这并不是梦中的假象。

断魂湖俨然成了另一个模样，他的小船剧烈颠簸着，那原本平静的断魂湖水，涌动着无数道白色的漩涡，而这些大小不一的漩涡，竟然要形成一股，中心正是林晓的小船底下，而且小船到哪，那个未成形的漩涡就跟到哪。

“什么情况？”林晓大喊，远远的，可见若隐若现的高山：“那就是断魂崖”。

头脑中清晰的印象，他笃定那就是断魂崖，还记得断魂崖中段的山洞，他的母亲曾经带着他藏身此地。

“不，那是苹的记忆，不是我的”林晓朝断魂湖上呐喊，然后将魂法催生到极致，小船如箭一般穿梭在湖心。

离断魂崖越来越近了。

“我是林晓，不是苹”林晓继续喊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是轰隆隆的水声。那个巨大的漩涡越来越巨大，林晓感受到深入水底的绝望的吸引，他的小船因为这强大的吸力而失去方向，被强大的漩涡朝深处拽着。

林晓感觉从未有过的无助，他的魂法不足以让小船从漩涡脱困，他只有师级，也不会飞行，只能跃上数十步，但这点距离够吗？

“死就死啦！”林晓猛踩小船底部，一跃而起，他看到这茫茫湖面，除了这里声势浩大外，他处只是受了些许波及。

踩着漩涡的边缘，林晓快步跃起，魂法将自己包裹，长戟祭出，不断输出魂力，让自己处在虚空的状态。

“找可以浮起的东西”林晓想，他是北方的旱鸭子，不会游水，就算逃出漩涡，也难逃溺水。他在玄石袋中搜罗了一番，竟还真寻到一块木板，那是修复菲姬的船时用剩下的木料，或许是他的玄石袋平日里太空的缘故吧，当时鬼使神差的与那船一起暂时放入了玄石袋中，就一直留存在那里。

“我操”林晓忍不住臭嘴。他连跃十余部，将木板往旋涡边缘一放，一脚踏空下双手抱住木板，万千水浪打在他的身上，他甚至睁不开眼，也辨识不了方向，只是催动魂法往吸力反方向拼命挣扎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哎呀！”林晓撞在一块圆形石块上，那是断魂崖下原本裸露的石丘，那骇人的漩涡仍然扩大着。林晓将木板舍弃，往断魂崖猛然一跳，他死死扒着崖壁上的凹痕，任由湖水拍击着他的身体。不能放，放手就死定了。

“崖洞？”

正上方的一处崖壁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崖洞，崖他离他扒着的位置，仅仅几个身位而已。不知是求生的意念，还是好奇心的驱使，他奋力往上爬，还好，这些年的淬炼，身手还算敏捷。

“如果传说是真的，如果你狐族要我死，我偏要在这崖洞上，突破师级巅峰。”

林晓一跃而上，双手如钳子一般卡在崖洞的下沿，一个燕子打挺，终于进入崖洞之内，在往湖中一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被吸入湖底的小船，被忽然破湖而出的巨大水柱直冲云霄，巨大的破坏力将木质的小船砸成了稀巴烂。而他刚才所处的石山，水位也上升了足足三米，如果坐以待毙，他还真得淹死当场。

洞外的湖水声震天，洞内的人却安之若素。林晓从玄石袋中掏出识仪：“得赶紧把里面的魂液抽干，别把吉杰的宝贝给浸坏了”

林晓对于开启识仪，早已做到驾轻就熟的地步，魂法神识浸入，只见识仪内魂液涛涛。

“这些月神前辈的魂液，应该足够升级师级巅峰了吧！”

林晓心得意满，那略带灰色的纯净魂法弥漫山洞，而识仪中的魂液，也在催动下急速的流出。

“嗬！”林晓像是训着自己的宠物，那些乱冲烂撞的魂液，变得规炬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