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笙被赶鸭子上架，茫然无措的摇了三次那个所谓的卦桶，然后神情就有一些恍惚，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哥的一张黑脸。

程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几乎不带什么希望的问道：“我刚才说的，你记住了没有？”

程哥说话了？程哥和自己说话了？程哥什么时候和自己说什么话了？

樊笙双眼茫然，一脑门子的官司，一张脸羞得通红通红，立刻垂下头说道：“我，我没有听到您说什么！”

“罢了，我再说一遍。”程郁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他素来又是一个能够稳得住的人，只能重新整肃了面容，又给樊笙说了一遍。

议事厅，卫瀚打完报告回来，推开门只看到滑稽的一幕。

徐云果和黑猫已经不在了，就剩下王翊在那里，和那个只有一双小豆眼的人偶娃娃言斤，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说，办公室怎么就剩下你们二位了，果果人呢？”卫瀚看着自己的手中的报告，“我这报告都打上去了，上面批下来了，她人怎么不在了？”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一个长官，你要有长官的意思，稳重着些好吧。放心吧，你申请下来的那些兄弟们已经跟着过去了，我们也该跟着一起行动了。你准备好了没，我们也可以出发了，把你的小队叫上，我们也该出发了。”王翊终于趁着言斤不备，一把将她给抓住了，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告诉哥，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哼！”言斤拢了拢自己的小裙子，赏给他一个小白眼，“你要是还在这里废话，我不介意显出真身来，让你看看……就怕，你付不起那个代价！”

“嘿嘿嘿，小美人……”

卫瀚捂脸，一脚将这个猥琐的家伙给踹了出去，按了内线，吩咐道：“哥儿几个，活来了，大家门外集合，准备出发。”

一分钟后，一辆准乘七人的SUV低调的从后门驶出，灵活的在堵塞的公路上抢道，很快就上了S900国道。

这辆SUV沿着大路一路狂奔，悄无声息地停在渡城西郊外，吉安精神病院的“遗址”前面。

“这里不是已经被处理过了吗？”王翊是第一个跳下车的，看着眼前这座掩映在荒草丛中的建筑。四处寻找过后，确定了处理过的痕迹，转过头看向卫瀚：“为什么还要再回来，这个地方不是已经处理干净了么？”

卫瀚叹气：“本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后来又想了一遍，发现我错过了一句话。当初的一楼，明明就不是一楼，后来的地下室，也该不是地下室吧。除此之外，言斤还说过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说，‘人家布了百年的大局，你想一朝破除，想得有点多吧。’既然我们不能一朝破除，那边的也不能一朝就破除吧，这下面肯定是枝枝蔓蔓，盘根错节。你再好好看看，好好找找。”

王翊的一张脸，几乎变成了苦瓜，看着一人多高的蒿草，叹气道：“说得容易，就这个样子，你说我们要怎么找？”

“我不相信，这么大的一座精神病院，一共才有那么十二只厉鬼，还一个个都心向往阳光，这概率也太低了一些。”卫瀚看着那仿佛监狱一般的吉安精神病院，洒上夕阳的余晖，就好像整个浸入在鲜血中一般。就仿佛是一只凶兽，此时狰狞着面容，张开大嘴，准备将不知轻重的闯入者，给全部嚼碎吞下。

“嗯？”王翊也听出了卫瀚语气中的不对，但是他知道厉鬼修成不易，倒是没有细思，只是用迟疑的语气询问道，“厉鬼形成不易，并不能用数量轻易下定论，莫非你的意思是……”

“我虽然不太懂，可是我不傻，总有些逻辑经不住推敲……”卫瀚轻哼一声，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手串，似笑非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信任果果吗？她从来没有敷衍过我，虽然她的话有的时候只说一半，但是那一半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王翊瞬间怔愣在原地，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卫瀚吗，还是说自己之前看到的，只是他的假面？

“你是什么时候开窍的？”

卫瀚看着王翊，大概足有十秒钟的时间，王翊觉得自己的脸皮都没有他的厚，只能移开自己的目光。

谁知，卫瀚忽然笑了，说了一句让王翊莫测高深的话：“你可以用所谓的神话典籍，和现在的发现的一些科学发现理论文献作对比。两相印证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高端翻译。”

“啊？”作为一个教授，还是一个研究考古的教授，王翊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听不懂本家汉语，竟是完全听不懂卫瀚在说什么。

卫瀚看到自己把王翊糊弄住了，故作高深一笑，带着他们继续在草地里翻找蛛丝马迹。

“这里……”樊笙刚说两个字，还没等喊人，其他的几个居然是全员到位，都蹭了过来。

王翊惊奇的看着樊笙，看着自己肩头的言斤：“我居然也能说清对一次，难道说我的全部运气都用在这方面了？”

“才不是！”言斤一本正经的反驳道，“你的所有运气不是运用在这方面，而是你的预言，占卜只在樊笙的身上才会起到作用。不然，你以为徐云果为什么把樊笙叫过来，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只让他摇卦桶。她从来不是一个做无用功的人，你们怎么也算相处好久了，难道没有看出来？”

“他那双眼睛，能顶什么用？！”卫瀚确定了位置，猛然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顺嘴插了一句过去，看到王翊转过头来，又补上了一句，“果果从来不做无用功的事儿，比如每天可以回答我三个问题。不像某人，一核桃车子的废话，砸开了之后，就只能剩下一颗核桃的肉……”

“你的那个嘴，能不能闭上？我们是做什么来的，赶紧进去，早办完早完事儿，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搭档？！”王翊双手扶额，只觉得此生得此损友，真是一生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