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院长依然是那副笑脸，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笑眯眯的说道：“卫警官，我已经回答您的问题了，您不妨再想想。对了，还有一个件事儿，我要和您说明白。”

“你说！”卫瀚松开苏院长的衣服，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真的已经恢复过来了。

苏院长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而后忽然轻声笑道：“卫警官的身体，这次并没有发生什么大问题，您可以理解成为一种奇遇即可。如果有人问您的话，您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你这说了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卫瀚斜睨了他一眼，将身上的病号服脱下来，换上了苏院长带过来的便服。

苏院长眯着自己的眼睛，扶着自己的眼镜，看着卫瀚笑吟吟的道：“那颗榴莲味儿的糖，好吃吗？”

“开始不怎么好吃，后来的味道还不错，我的嘴已经不苦了。”卫瀚随口回答，摸了摸自己口袋，“我的手机在哪里？果果去什么地方了，和你说话，我就是在浪费时间。”

“徐云果确实会告诉您真相，而且她说话，您是百分之百可以相信的。”苏院长说到这里，忽然感慨道，“人生在世，束缚甚多。还望卫警官，能够做到‘且行且珍惜’吧。”

卫瀚在床头柜发现了自己的手机，一脸漠然地从苏院长的身前走过，心里想着：“这些人说话，不仅浪费时间，还让自己不够舒心。相较之下，居然还是从果果那里得来的消息，才是最直白，最能让自己放心的。”

出了病房门，徐云果穿着往常的那身黑衣，垂着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卫瀚走过去，揽了徐云果的肩膀，却觉得触手冰凉，那凉意似乎顺着自己的血管直刺心脏，轻轻地刺了一下。

卫瀚没有问什么，只是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大约过了一分钟之后，徐云果方才闷闷的开口：“想知道什么，问罢。”

“我到底是怎么了？”卫瀚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体状况，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低声询问道。

徐云果似乎是想了想，身体只是轻轻动了动，就从卫瀚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笑容，就是那种木木的表情，歪着头，张着嘴，一板一眼地道：“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要胡思乱想，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所见之物，是真是伪，不能光凭一双眼睛！”

“果果，你……”卫瀚刚要迈步过去，陡然僵住，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徐云果不对劲儿。

徐云果的平素作风不是这样的，眼前的这个徐云果过怎么说呢，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徐云果就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有什么细节被他忽视了？

卫瀚站定，开始捋自己的思绪，自己有意识开始，依稀记得徐云果是在窗边，然后自己就一直在喊她。

然后就是徐云果在嘲笑自己，笑话自己躺在床上，身体娇弱得不得了。

恍然如梦一般，自己突然惊醒，抬头看到徐云果，她拿着药碗，身上穿着白大褂，还带着单片眼镜，似乎没有看清楚她的眼睛……

自己喝了一碗药，药的味道极苦。

不对，卫瀚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皱了眉头，自己为什么会喝一碗药，还需要喂药？

这个时候的治疗手段，还需要灌中药？

卫瀚想到这里，后面的思绪就开始清晰起来。

同样穿着白色医生大褂的殷老板，给自己塞了一颗糖，然后她告诉自己是榴莲味儿的。

开始自己并未闻到所谓的榴莲臭味儿，是她说完之后，自己好像是得了强迫症一样，是自己给自己想象的，然后才察觉出来有一股臭味儿。

但是，从来没有接触榴莲，一向对它敬而远之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知道，那东西味道一定古怪，但是那所谓的味道，只存在一会儿，就莫名其妙的中和了苦味。

试想，药是苦的，苦的令人作呕，又怎么会被拿起一的臭味中和？

所以，苏院长那个家伙，自己问他问题，他并没有回答，或者说，回答自己所谓的问题，根本不是当务之急。

那么他是在给自己提示吗，一共提醒了自己两遍，就是那句所谓的“那颗榴莲味儿的糖，好吃吗？”

那么他在这里，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或者说，为什么他能够提醒自己？

又或者说，他得到了谁的提示来告诉自己，所谓的榴莲味儿的糖？

难道是殷老板？

可是，殷老板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苏院长，他记得他之前是约翰的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为了他这边的人。所以，是有什么秘密的协议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卫瀚敛眉沉思，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细节，这里面的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等等，自己睁开双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好像是阳光，阳光可以直射进来，可是后来阳光又去了哪里？

卫瀚想到这里，在心里拼命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徐云果，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徐云果，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徐云果。”

这么连着念叨了三遍之后，他再次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徐云果”时，终于看出了什么地方不一样，这个“徐云果”，双眼没有任何的神采，眼睛也非常的迷茫，双眼无神。

看着就不像是一个有着灵魂的人，反而像是一具空壳，说白了就是一个空洞洞的容器。

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徐云果，反而是自己的大脑把她想象成了徐云果的样子，然后私自给她改了五官形状而已。

但是……

卫瀚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仿佛没有灵魂的女人，问了自己一个在逻辑上解释不通的问题。

引起自己这么多思考的，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好像也提醒了自己，看所有的东西，不能只局限于双眼所见。

那她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