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查克急匆匆地收拾行李，说要去一趟瑞士，说是他研究的粒子超对称性有了重大进展，现在只需要一个实验才测试他的想法是否正确。

陈旭开车把查克送到机场，临别前，朝查克挥挥手笑道：

“祝你这一趟旅程找到自己一直追寻的另一半。”

查克一愣。

陈旭见对方没接住梗，有些尴尬地解释说道：

“粒子超对称性嘛，对称的那一半，额，你懂我这个意思吗？”

查克皱了皱眉，说道：

“哦！我现在懂了，嗯，不错的梗。”说完，对陈旭摆摆手，转身走进检票口。

......

一个深夜，远在瑞士的查克给陈旭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查克很激动，告诉陈旭，他的猜想是对的，粒子确实有超对称性，而且他已经有办法通过实验验证。

陈旭打了个哈欠，笑着恭喜查克，说他明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基本是是囊中之物了。

查克快速地说道：

“明年的事情不着急，现在我可以尝试利用量子粒子的超对称性制造出来超导量子比特，给你的丹菲尔的代码升级。”

“什么？！真的吗？”陈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是的，我现在在机场检票马上回国，到了后我们再详谈。”

“好，我开车去带你。”陈旭披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就奔去机场。

接到查克后，两人很激动，在车厢里兴奋地讨论超导量子比特的项目。

末了，查克提到超导量子比特的制造需要的条件很苛刻，而且支撑超导量子比特运营的机器环境也需要升级。

“要很多钱吗？大概多少？”陈旭毫不在意地问道。

“保守估计，三个亿至少。”查克想了想，郑重说道。

陈旭轻笑道：

“恰好，我是能拿出三个亿的人。”

查克加入项目组后，在他的指导下，不断有新机器入场，好在新搬进的项目大楼足够容纳这些机器。

项目加急运作，每天晚上不时有轰隆隆的噪声，吵得住在项目大楼里的琼睡不着，陈旭便安排琼住在学校里的职工宿舍。

天气转冷，到了十一月份，查克教授来到陈旭面前，微笑道：

“不辱使命，十八粒量子比特完全转换成了超导量子比特，只需要你这边软件重新运行，丹菲尔就可以重获新生。”

陈旭上前给查克一个用尽全力的熊抱。

这些日子，两人都是拼了命，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这个项目中。

软件重新升级后，陈旭邀请加西亚进行新的一轮试验。

加西亚对此轻车熟路，他这半年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戴着扫描头盔。

他被医护人员安置好在病床上，陈旭这边的技术人员连接好设备，让医护人员做最后的体态检查。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陈旭按下了机器运行按键。

嗡嗡。

达到最大功率的电机组发出轰鸣，整个MIT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丹菲尔项目大楼亮着灯。

所有人都盯着电脑上的数据，忽然病床上传来加西亚痛苦的嚎叫。

陈旭一惊，赶忙停下机器，并招手让医护人员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

等他们进入实验室，加西亚已经躺着不省人事了。

等医护人员检查完后，陈旭急切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医护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交换意见。

“像是受到极大刺激情况下的晕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他刚才的脑电波有一瞬间的暴动。”

“暴动？”陈旭皱起眉，他不太理解。

医护组长解释说道：

“比如我们正常思考，脑电波信息流是一个单位常量，刚才加西亚进行的脑电波活动，达到了十万量级。”

陈旭惊骇地看了一眼加西亚，他担忧地问道：

“那他的大脑能承受得住吗？他会不会...”

医护组长安慰道：

“我们刚才检查了，他没有大碍，大脑的奥秘确实很难摸索，好在他撑下来了。”

陈旭又问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护组长看了一眼加西亚，说道：

“不一定，正常情况下很快就能醒过来。”

陈旭惴惴不安地问道：

“不正常情况下呢？会不会像植物人那样陷入长期的沉睡？”

医护组长笑着摇摇头说道：

“不不，植物人是大脑区域的生理性创伤，加西亚大脑一切正常，我们只要静等着他醒过来就行。”

陈旭揉了揉脸，长舒一口气，如果加西亚出事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琼。

等待加西亚苏醒的时间里，陈旭回到控制室查看数据，惊讶地发现，在刚才简短的几秒钟，丹菲尔已经完成了加西亚脑电波的全部检索。

而且根据机器的时间戳，丹菲尔完成检索的这个时间段只有一百多毫秒，零点一秒左右，剩下的时间，丹菲尔对加西亚进行了‘信息反馈’。

而加西亚脑电波异常并晕厥，大概率就和这段时间的信息反馈有关，不过到底是怎么样还需要等加西亚醒过来再问问了。

陈旭利用百度李先生交给他的量子接口算法，将丹菲尔检索到的信息从量子态转换到了经典计算机上的语言。

陈旭深入浏览后发现，从加西亚幼时开始，一直到刚才晕厥的前一秒，加西亚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件记忆全都呈现了出来。

大到十五岁那年在垃圾场捡到妹妹琼，小到去吃饭时候服务员给他报单时说的话，一丝不差地全都记录在案。

陈旭察觉到了异常。

加西亚不是查克这样过目不忘的天才，不可能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而且细节还那么清晰。

这些本来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全都被升级后的丹菲尔挖掘出来了。

这时，加西亚醒过来了。

陈旭走过去，询问了加西亚的状态。

加西亚短暂的迷茫之后，眼睛忽然睁大，缓缓说道：

“我刚才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那种感觉好真实。”

陈旭问道：

“你妹妹过六岁生日时候，你带她去吃麦当劳庆祝，当时点单服务员对你们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加西亚回忆说道：

“她听说我妹妹过生日，就祝我妹妹生日快乐，还给了我们米老鼠玩具，那个是儿童套餐才送的，我们只买了一个汉堡，后来她还端了一杯冰激凌给我们，说是生日蛋糕...”

所有的细节，加西亚都记得一清二楚。

加西亚说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奇怪道：

“所有的事情都好清晰，完完全全地在我脑子里。”

陈旭说道：

“这些是丹菲尔反馈给你的。”

“天呐，这种记住所有事情的感觉好神奇。”加西亚眼睛闪烁着亮光。

查克在一旁淡然道：

“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