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呆坐在板凳上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先前他还为自己订到这里的餐桌而洋洋得意，以为凭借这一手就能彰显自己在金陵吃得开，为接下来的交易谈判占据先机。

他还以为桌子对面那个年轻人夸赞他手眼通天是由衷的。

他放下餐具，看向陈旭说道：

“好，说说看。”

陈旭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车载系统中加入他的人工智能算法，收集车主信息完善算法和数据库。

李先生倒也痛快，说可以做到。

“我们帮你做到这样，我希望我们车企可以得到这个算法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陈旭扑哧一笑，像是听到了匪夷所思的笑话，他说道：

“你可能不太了解这个算法背后的利益。”

李先生说道：

“我以前学机械工程的自动化，编程和算法那块了解一些，研究生期间...”

陈旭毫不留情地打断说道：

“不不，你肯定不了解，你但凡了解一点，都不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李先生一愣，他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旭不容置疑的表情，他喘口气说道：

“那你说，你出给我们的条件。”

陈旭说道：

“我知道你们公司最近在和百度谈一项合作，合作推进受阻，已经耽误了很久。”

李先生又要说话，陈旭伸出手指，示意对方别说话：

“关于这个合作，是绝对机密的，咱们最好不要在这个环境下谈。”

李先生眼角跳动，他就是想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个绝对机密的合作项目的。

现在从外人口中听到绝密这个词，李先生只觉得讽刺，他隐隐意识到这场交易中，对方可以拿得出手的筹码能压死自己。

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他只能听听对方愿意给什么，然后一脸笑容地说上一句：跟您合作真愉快。

“我可以推进这个合作进程，而且让合约偏向对你们有利的地方，这个报酬听起来如何？”

李先生有些意外，如果能解决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笑道：

“我能问一下，你怎么保证能推进这个合作完成呢？你和百度有什么关系？”

陈旭笑道：

“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非要说有，那就是我是百度的用户，至于为什么我能保证推进你们之间的合约，那就涉及到机密了，不能细说。”

李先生不可置否，端起酒杯说道：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陈旭刚端起酒杯，还没碰杯就放下，然后朝远处喊道：

“我要的雪碧怎么还没到，你们服务员是不是在外边撸串了？”

李先生看着陈旭大呼小叫，自己心惊肉跳，他也不禁好奇，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在这家店里这么猖狂。

回想当初自己花费了多少功夫才有幸和店主见着一面，说上两句话。

李先生叹口气，慨叹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合作敲定，不到一星期，全新的车载系统上线，所有车主可以前往任意一处4S店进行系统升级。

陈旭这边的服务器不断有新用户加入，贡献数据信息，数据量庞大，但是陈旭的服务器毫无压力。

随着数据的分析，算法和数据库不断优化，效率达到了L设置的阈值，陈旭知道算法完工了。

现在的自动驾驶算法可以处理所有情况下的路况，毫不夸张地说，即使未来出现飞行器这样的交通工具在道路上横冲直撞，陈旭的算法都应付得来。

算法完工后，陈旭将各个模块封装，正式开始写毕业设计的论文。

他把L写作第一作者，自己是第二作者，没有署导师赵军的名字。

他在之前打电话询问过赵军的意见，赵军表示无所谓。

之后，陈旭把论文发给了赵军。

隔了几天，赵军顶着黑眼圈找到陈旭，激动地说这篇论文可能引起轰动。

如果陈旭愿意，他可以帮忙陈旭将这篇论文寄去ASPLOS，有不小的几率可以收录。

即使被拒绝，还有很多B类的期刊可以收录。

陈旭之前都没听过ASPLOS会议是个什么组织，看赵军激动的模样，应该是计算机领域的顶会。

而且据赵军说，ASPLOS的承办方是ACM协会，也就是陈旭去年拿到世界第二的那个竞赛组办方，这会让他们在考虑收录陈旭论文的时候念些旧情。

陈旭想了想，发表在顶级期刊上对自己未来卖掉这个算法好像没什么坏处，便同意了。

赵军离开前，问了一句这篇论文第一作者L是谁，L是代号还是笔名。

陈旭解释说道：

“就当是笔名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天陈旭在宿舍打游戏，接到赵军的电话，他歪着头夹住手机，手上还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噢，我知道了，谢谢赵老师。”

挂断电话后，身旁的冯峰问赵军找他什么事。

陈旭还盯着电脑屏幕，随口回答道：

“说是我的论文被ASPLOS收录了。”

冯峰也噢了一声。

“什么？！”正在床上看书的苟鑫忽然嚎了一嗓子，吓得陈旭和冯峰都是一激灵。

“妈的，你吓死我了。”冯峰大骂道。

陈旭也送了个白眼给苟鑫。

“ASPLOS是计算机领域的世界第一协会，影响力仅次于诺贝尔级别的图灵奖，每年只收录不到二十篇的论文，据我所知，他们从来没收录过本科生的论文，甚至硕士生都很少见。”苟鑫解释说道。

陈旭耷拉着眼皮，头也没转地噢了一声。

第二天晚上，陈旭又接到了计算机学院赵院长的电话，说学校以他的名义举办了个宣讲交流会，让他在宣讲会上讲一下他的论文和算法。

陈旭一愣，他参加过很多演讲，但是宣讲会这个形式没试过。

赵院长笑着说道：

“你就当是答辩，不过观众不是你的同学，而是计算机领域的所有人才们，另外，应该还会有很多商业界的人士前来。”

陈旭诧异道：

“风投？”

赵院长笑道：

“不止如此，我听说特斯拉的COO也会过来。”

“首席运营官啊，我知道了。对了，百度的李彦宏来不来？如果能帮我邀请到他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我去办。”赵院长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陈旭答应了这个宣讲会，学校方都安排好了才来问他的意见，他还能拒绝不成？

一开始想拒绝来着，后来他想到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宣讲会开成拍卖会，现场卖算法，价高者得，倒也美滋滋。